惊天动地的一幕,如同电石火光的闪击,在寿昌宫正殿上所有人的眼中激烈的闪耀过去。易无鸢像一只扑火的飞蛾,没有一丝一毫的迟疑跟停顿,一下子的就撞到眼前的梁柱上。
定格在虚空间的一瞬间,恐惧沉沉的聚在太后的心底。
迅速的站起身,连奔带跑的冲过去,扶住易无鸢缓缓滑落下来的身躯。额头出撞破的伤口,流出浓稠又鲜红的血迹,让素来威严冷漠的太后,变的惊慌失措,
“来人啊,宣太医,快宣太医啊!香儿,香儿,你个傻孩子,你一定要挺住,一定要挺住啊!”小心翼翼的捧着易无鸢的脸,太后灌满慌乱的眼眸溢出晶莹的泪水。
偌大的宫殿中,顿时慌成一团。
来晚一步的于绯诗刚站到门口,看到宫中的情景之后,心中亦是黯然的一愣。抬起脚步迈进去后,走到太后身边,往衣角边撕开一条长帕子。蒙到易无鸢的伤口上,扶着太后颤抖的身躯,转头跟一旁的宫女内侍开口,
“都别愣着,把太医院所有的太医都召到朝阳宫。还有,将公主送回朝阳宫去。”吩咐完一切后,于绯诗慢慢的抚上太后的手,轻声安慰着,
“太后,公主没有大碍,臣妾略懂一些医术。太后请放心,不如就先把公主送会宫中休息。眼下的这些事情少不得要太后主持大局,不如太后先处理完这些事情后,再去陪伴公主。”
“好。”缓然闭上眼眸,太后点了点头。眼下也只能这样子了。
易无鸢的那一撞,用的力道可真不小,不过还好只是把她震晕了过去。伤口也不是很深,流了点血,被于绯诗给止了住。
扶起昏迷中的易无鸢,立刻有内侍踱步过来,于绯诗帮忙着将易无鸢背到内侍的背上。跟着一起去了朝阳宫中,看着一行人渐渐走远的脚步。寿昌宫内,慢慢的安静下来。
太后恢复惯有威严仪态,坐回到主榻之上。敛去忧伤的面容,因为担忧反而显的越发的沉重,阴沉中带着严肃的冷漠。
颤颤惊惊的跪在正殿上,顾琴沁低低的低着头,不敢抬头看向太后。心中已经乱成一片,许皖年死了,易无鸢又受了伤。外界对昭和公主易无鸢的传闻颇多,但最多的是皇帝跟太后对于这位公主的宠爱。
尽管易无鸢被皇帝打入天牢,但是,顾琴沁知道,易无鸢一定不会死的。
如今闹出这样一出,许皖年被杖毙,易无鸢因此受了重伤。那自己,又会遭到怎样的对待呢?顾琴沁心中极乱,什么也想不出来,只能沉默的低着头。
僵持很久,太后被易无鸢撩起的激动也慢慢平歇下来,漠然的看着顾琴沁,面无表情的开口,
“顾氏,你可还有何话要说?”
心中非常的明白,如果不是自己,易无鸢跟许皖年不会走到今日的地步。想来太后是不会轻易饶了自己的,但想想,顾琴沁有极其的不甘心。跪在地板上,不停的磕着头,
“太后饶命!”
听完顾琴沁的话,太后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轻挑娥眉。莞尔一笑,笑出的冷意足以将顾琴沁冻结,
“饶命,你觉得可能么?”
“我……”紧紧的咬着唇,顾琴沁压着心底的颤抖,拧着眉。扬着眼眸里最后的一丝不甘,望向太后,答,
“尽管公主是因为民妇才受此待遇,但是,情爱之事向来强求不得。许大人对民妇一往情深,民妇又有何错?”
“说的好。”仍旧是一脸的不动神色,太后没来由的跟在顾琴沁声后,赞许一声,
“你倒是挺能巧言善辩的。”
听不出太后话里是真的夸奖,还是讽刺,顾琴沁不敢妄自答话,继续开口,
“求太后明察,饶民妇一命!”
“饶你一命?”太后轻轻挑了挑眉,
“你不是与许皖年夫妻情深么,既然许皖年已死,不如你就殉情吧。今生无缘相守,不如同日往生,说不定来生还能做一对夫妻。你放心,你死之后哀家一定让你们合葬在一起,并且会找来得道高僧给你们超度,还会给你们风光大葬。”
“不。”不待太后的余音落尽,顾琴沁恐惧的磕着头回绝着,
“其实民妇与许皖年没有传说中的那么情深?”
“哦?”倒是没有想到顾琴沁为了活命,会说出此言。太后颇有些惊讶,
“此话怎讲?”
“民妇只是凡人,有着凡人的私心,还有贪欲。当初与许皖年相识,其实是民妇正遭人调戏,民妇没有办法,见许皖年身怀武艺,不过是想借着他脱身而已。后来回到淮阳,知道许家乃是商贾人家,家底丰厚,民妇也才会与许皖年虚以委蛇。”如若可以,顾琴沁并不想自己心中最龌蹉的想法,公诸于世。
但为了活着,她别无选择。紧抿着被咬的苍白的唇,顾琴沁继续开口,
“后来遇见薄光,薄家家大势大,岂是他许家可以比拟的。因而民妇故意在薄家公子薄家听戏的时候,给他留下一条帕子,引起他的主意。顺利嫁入薄家,万万没想到,许皖年会鳌头高中,官拜三品。民妇才另起心思,寻回旧情。”
仔细的听着顾琴沁把话说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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