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灯笼,照亮夏夜半边的夜空,连同着敲敲打打的喜庆乐鼓声,整个皇都到洋溢在婚庆的喜悦里。
稚嫩的孩童三五成群的聚在道路两旁,指着抬过去的花轿,跳跃着拍掌欢呼。
人群中,欢呼声传来声声夹杂着艳羡的言语,
“啧啧,不亏是郑国公家的女儿,就是嫁入王府做妾,这排场都堪比别家迎娶正妻。”
“可不是么,如今郑家跟玉阳王府联了姻,这滔天的权势还有谁能比拟。”
“就是就是,就是可怜了玉阳王妃,据说前不久才失了孩子,如今又有新人入府,这日子只怕要过的心酸。”
“哎,富贵人家,谁说的清呢。”
……
逐渐被声乐淹没的窃窃私语,在事不关已中透露着市井民众对富贵深宅内事的好奇。无声无息的落入到藏在人群中的黑衣男子耳中,五颜六色的彩灯光火里,男子的面容蕴含着缠绵的哀色。削薄的唇往后抿了抿,动唇后细声吟出一句,
“你终归还是屈服了么,媛儿!”
很快,这声无人听见的叹息,很快就被震耳的乐鼓声吞噬殆尽,一点不留。
纳妾毕竟不同与娶妻,排场再大,亦是上不了台面的。郑怡媛的花轿浩浩荡荡的从京城大街游过,从王府的偏门进入王府。
没有拜天地,又因慕婉小产后一直被于绯诗接在宫里休养,当家主母不在,郑怡媛直接就被安排进西苑。
碍着郑家的体面,玉阳王府还是摆了酒席,宴请了朝中大员,及两家的亲戚朋友。
场面自然是比不上易无鸢大婚的时候的。
怎么说慕婉都是于绯诗的义姐,于绯诗没有到场,许皖年是于绯诗娘家的亲戚,自然不会去,易无鸢也没有到场。就连于家的人在于暻笙的示意下,也都没有到场。明眼的人都可以看出,这一场联姻背后,暗藏的波涛汹涌。
轻易不会去淌这滩浑水。
因为心中本就对郑怡媛无意,纳她入府,也不过是碍着慕婉的性命。因而,良钥对婚礼事宜也不是非常的上心。
草草的敬过一杯酒后,良钥将到场的人扔在宴席上,就回到新房。
陪嫁过来的嬷嬷丫鬟看到良钥进来,笑盈盈的给良钥行着礼,
“奴婢见过王爷。”
良钥只是漠然的摆了摆手,没有回话,示意她们出去。
不敢忤逆良钥的意思,嬷嬷带着丫鬟福了福身,迈步退出房中。
一直等到嬷嬷跟丫鬟们走远,良钥才是走到床榻跟前。两对龙凤烛燃着潋滟的火光,新房中做的喜庆装置,笼罩在旖旎的烛火光里头,春情暖暖。
然而,再暖的春情,也暖不回良钥冷漠的眉角。
并没有去挑起郑怡媛的盖头,良钥在离着郑怡媛坐立的床榻两步之遥的地方站住脚步。双手负到身后,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面容蒙在红盖头下的郑怡媛。冷冷的启唇,
“你与本王的婚事是逼不得已,本王希望你能明白。所以,你不要希冀能在本王这里得到什么,连王妃的位置你也不得痴心妄想。本王可以让进门,亦是可以休了你。”
听着良钥无心无情的话语,郑怡媛心中猛然一疼。尽管对良钥没有生情,但听着他如此薄凉的话,心中还是猛的发酸。不等良钥动手,她自己一把掀下盖头,凝聚在烛火里的眸光,定定的看着良钥,无所畏惧,
“王爷请放心,妾身有自知自明,不会打扰王爷跟王妃。”
“如此最好。”良钥坦然答。说完,转身移步,离开新房。
目送着良钥越走越远的影子,郑怡媛将拿在手中的红盖头一把扔到地上,苦涩一笑,
“若不是逼不得已,我又怎会用着如此下作的手段,硬是挤入你们之间。你们倒是可以怨我,我又能去怨谁?”落寞的话语过后,两行清泪缓缓从郑怡媛眼底流出,应着鲜艳的红烛,极具讽刺。
独自一人的新房,满心不能容世的思念,在郑怡媛心底百转千回。独自坐到天明后,守在门外的嬷嬷跟丫鬟入房来给郑怡媛梳妆,
“夫人,今日要进宫去给陛下跟娘娘谢恩,还请夫人梳妆。”
“好。”郑怡媛点了点头,忍下干涸眼眸里的倦色。
但嬷嬷跟丫鬟却在进屋后,看到仍是一身喜服的郑怡媛后,惊愕的杵在原地。愣是许久,没有动弹。等的郑怡媛都累了,出声询问一句,
“不是要梳妆么,怎么还不过来,仔细误了时辰,王爷怪罪!”
“是。”心中瞬间明白过来郑怡媛的苦楚,不敢在多言,忙忙踱步过去。
换下大红的嫁衣,穿着堇色的双褶薄衫,嬷嬷给郑怡媛梳了一段堕马髻。发髻里别着一根金色步摇,简单中又不显寒碜,高雅中又不失庄重。
等的郑怡媛梳好衣妆,良钥已经等在门口。只待郑怡媛一行过来,良钥自顾跳上马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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