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的流淌,只浅浅的勾着微笑,手轻轻覆上了他宽厚的手背,微凉的手掌与他温热的手背相触传来一阵奇异的感觉:“我知道,我没怀疑过。”
尉行云,你终究做到了,你让我不敢再爱你,却也让我相信,你是真的不可能再一次背叛我。
“你信,你真的信?”他欣喜的微张黑眸,握着她的手急切的往自己身边一拉。
她叹了口气,轻轻点了点头:“我信,我真的信。”
突然,她身子一阵晃荡,被他一拉跌进了他的怀里,她的颈项有着他的重量,肌肤里微微湿润,她心一惊,眼眸沉了沉,抚上他宽厚伟岸的背,淡淡的问:“怎么了?”
“……苏子,苏子……”一瞬间,他抱着她像是能将她揉进怀里,死死紧紧的,他喉咙微紧,沉声有些哽咽。
他很高兴,高兴得心都快跳出来了,她说她相信自己,她知道他没有做任何对不起她的事情,可当她笑着那么说的时候,他突然全身一阵狂喜的热又一阵冰凉的冷,他没有对不起她,他从来没想过要对不起她,可终究他还是骗了她,在很多年前的那一天,他还是骗过了她。他以为自己忘了,却发现原来自己才是记得最清楚的那个人,他忘不了即使那么多年他努力的忘记那一件永远都洗不掉的污点,可当今天的她点头说相信他的时候,他高兴,也悲恸,甚至恨不得能将昨天的自己杀死,还自己像今天一般的干净!
“苏子,苏子……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错了,对不起,苏子,对不起!”
他道歉,他道一个迟了十多年的歉意,他悔,他抱着她,思绪紊乱却还是拥着她,这个他曾经放手了一次然后一辈子都无法再放开的女人,他不知道该如何说,他只觉得难熬,难受,她淡淡的信任却让他全然崩溃,不为今天而为昨日的错事。
苏子,对不起;对不起,苏子。
她怔了怔,脑子有些混沌,微微张着唇,想说些什么,却在咀嚼着他话中的意思时忽然明了,心口泛起了无比的沉痛,她揪着他后背的衣料,手指下意识的钳进了他无法感觉的皮肉,有几丝血丝渗出了衣服,他却恍然未觉,闷在她细瘦发凉的颈项,他涨得头疼,恍惚的说着那些似是而非的话。
“冉苏,冉苏,我以为,我真的以为没关系的,我以为不要紧的,我以为不过就是……我没有想过,我真的没想过自己会那么懊悔,我错了,我错了,如果你知道,你能不能原谅,能不能……我很早就后悔了,好早好早就悔了……我……”他的脑子被无数的冲撞记忆和酒精混乱着,他抱着她分不清自己到底想要说些什么,只一个劲的说抱歉,一个劲朦胧乱语。
“别说了,你别说了!”
她推开了他,蓦地像用尽了全身仅存的力气,咬着唇,摇摇欲坠的身子顷刻间下了床,靠着墙上喘着气。
他被她一推,没有任何力气的倒在了床单上,怀里的空荡一下子让他觉得空虚,他俊美的脸颊沉然湿痕,微醺着眼,四处摸索呢喃道:“苏子,苏子,你在哪里,苏子……”
他摸了摸了几下,搂着到了被单,朦胧的抱着它,紧紧的磨蹭。
“苏子……我不会再放手了,不放第二次了……再也不会了……”
她看着他的样子,口中泛疼着酸涩,捂着嘴呜咽的闷声哭泣。
颓丧的身子一下子就滑落在了地上,埋在了双腿间闭着眼睛咬着唇。
“行云,对不起……对不起……”她无法继续,她不知道她为何呢喃着道歉,却不知道为何只觉得难受,胸口渗得心慌,直觉得事情乱作了一团。
当几日后,她在宴会上见到了盈盈笑着来跟他们夫妻敬酒的俞向依才恍然明白,原来,他们终究逃不过昨日的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