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却有一张白兮兮、被长发遮蔽的脸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
虽然这脸很干净,可我却莫名想到那张在校园后山坟地里见过的面孔。这让我的脚步不由得向后退却,身子也碰撞到木架上,并让一个物件掉落下来砸到我的脑袋上。
“你怎么啦?你在害怕吗?”
长发女的声音旋即出现在我的耳边,而那个砸中我脑袋的东西则落到了她的怀里:“哦,它被我放到这儿了,而且还砸中了你。”
“他是谁?”我吞咽着唾沫,看着长发女手中的陶瓷人头。
“文成啊!那她突然就不要这颗脑袋了,真得好奇怪。”长发女边说边把手放在人头上面抚摩。看她现在的表现,就好象在抚摩一只宠物猫狗一样。
我梗着脖子还想说点儿什么,可头脑当中却是一片空白。
长发女并没有理会我的表情,而是幽幽地转回身去,拿着脑袋走去地窖深处。当她从那里回来时,那颗人头就不在她的手上了。
“我想我该走了,我的手机坏掉了。”
“哦,你的手上不还有一部手机吗?”长发女声音舒缓地问。
“是,还有一部手机。”在长发女的提醒下,我的目光看回到自己的手上。的确!袁兴勇的手机还在我的手上。
我盯着它看了片刻,重又把手指向着显示键上按去。
当死亡宣判的画面重现在面前时,我脸上的肌肉不由得抽搐了起来。那上面显示着袁兴勇需要完成的最后一个任务居然是,让我到文宣镇来。
显然是我害死了袁兴勇!
可他之前的那些任务究竟是什么呢?他为什么明明知道了死亡宣判的厉害,还要再去完成那些任务?
我这么想着,就想再去摆弄袁兴勇的手机,可它的屏幕却诡异地变暗,而后方才呈现出关机的界面。
“我草!你特娘的又耍我?”
在暴怒吼叫的同时,我把袁兴勇的手机用力向着墙壁上面甩去。就在它撞击上墙壁的那一刻,我顿时就感到心脏象是被某种东西一下子抓住了,而我的身躯也不由得向前躬了下去。同时,我听到了长发女的惊叫声,她就象是看到了异常恐怖的事情。
这种感觉并没有持续多久,就从我的身上消失了。
如果我猜测的不错,死亡宣判给予我的任务,一定是要我摔掉袁兴勇的手机,可我要求的奖励又是什么呢?
这样的事情在我的身上已经发生两次了!
我的生命也随着这两次任务急剧地缩短到只剩余二十四天,可我却不知道死亡宣判又分配给我了怎样的任务!不光如此,我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有可能成为系统给予我的奖励,而我所做的每一个动作都有可能完成它交付给我的任务。
什么是真正的恐惧?
真正的恐惧并不来自于人类已知的事物,而是未知的事物、以及对后续事件发生的不确定性。
当一个人明知自己必死无疑时,那死亡对他造成的恐惧感就不是那么明显了。
可当他停留在可死可不死的状态时,这种在侥幸与夹缝中生存的感觉,才会让人产生无比的、也是毫无缘由的恐惧。
“天黑了,月亮升起来了,你要看月亮吗?”
不知过了多久,长发女突然向我提出了这样的问题。我听完,目光紧瞪着她的脸,却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回答。
此刻,我的脑海当中又浮现出自己刚刚进入地窖时的画面。
那时候,我就曾经想过,自己是那个主动送上门来的倒霉蛋!现在看来,我的确就是一个倒霉蛋,而且眼看着就要将自己的生命全部耗费在这个地方。
“我要去看月亮了,你跟我一起来吧。”
长发女没能得到我的回答,便低喃着迈动起脚步来。
随即,哗啦哗啦的声响就传入到我的耳朵里面。
现在,这些声音在我听来就象是牛头马面索魂用的绳索一样,而我就是那个脖子上被套了枷锁的亡魂。
“来吧!月亮可好看了。”
我在长发女的催促声中,吞咽着唾沫将脚试探着向前迈了出去。
可不等把脚落到地面上,我就有了头皮发麻的感觉。在这感觉的作用下,我的脖子梗动着,牙齿也发出哒哒哒的声响。
当我把脚落归到地面上时,我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儿里。同时,我的大脑变得一片空白!就好象死亡宣判的任务又被我完成了一样。
世界在这一刻变得特别安静!
我不知道时间是否为我停滞了,可我却感觉这一秒钟过得特别漫长。
哗啦哗啦!终于我又清晰地听到了钥匙碰撞的声音。当我抬头向着地窖口那边看时,还跟长发女的目光碰撞到一起。
按着地窖当中的光线,我本不应该看清她的脸。
可那一刻,我却清晰地感到她的面孔就呈现在我的面前。
甚至说,我还看到她的脸上挂满了笑容。
可不等我因此将情绪舒缓下来,她的模样就发生了改变,而且变成了那副我曾经在坟地中见过的脸。
“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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