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夏侯慎眼尾微微挑了起来,季昭华站在低处,仰着头望着夏侯慎。此时她容貌乔装,有些丑陋,身上穿着并不怎么贵重的衣裳,这般一路东躲西藏,就算是再怎么从容,难免的还是有些狼狈的。
一眼万年,可能就是这个意思。
当年在乱葬岗上,季昭华也是这样望着夏侯慎,求他带自己离开。而如今,同样的眼神,却是要永别的时候。
季昭华猛的低下头,不能在看下去,就算是她这段时间隐藏的很好,可是到底还是觉得遗憾的吧。与夏侯兄弟之间的这一段情,终究还是要走到终点了吧,今日离开,也许以后就再也没有相见的机会了吧。
眼泪凝在眼睛里,季昭华知道不能流下来,不能表现出任何的异样。那些泪水便奇异的倒灌了,慢慢的流进心里,全部都是苦涩的。
她就是再怎么坚强,在面对那么久的记忆的时候,还是会控制不住。
曾经那样的伤过,爱过,心碎过,如今心如止水,可是昔日的种种还是如最沉的湖石,重重的压在季昭华的胸口,那种沉闷的心情,说不清道不明。
终于到了说再见的时刻。
原本以为的永远,竟是如此的短暂,刚来夏国的时候,季昭华以为她的后半辈子会跟眼前不远处的这个男人度过,那时候也不是没有憧憬过,除了报仇,也曾想过大仇得报之后的美好日子,只不过幸福像是手中的月亮,看着近在咫尺,却远隔千里。
季昭华本不想这么悲观的,可她真的不想面对夏侯慎冰冷的眼神,那里面再也没有了曾经的故事。
不知道在很多年以后,夏侯忱的眼里是不是也会这样,冷漠,无情,似乎曾经的一切都只是季昭华自己的梦境。最令人难过的,不是那些或痛苦,或幸福的回忆,而是到头来,发现曾经的一切,也不过是自己的一场梦,一厢情愿的一场梦。
现在梦醒了,一切也都该过去了。
季昭华明显的失态让晴霜下定了决心,晴霜突然身子一歪,捂着肚子呻吟了起来。
“好疼,王爷,奴好疼。”
夏侯慎还是望着季昭华,哪怕是她点着媒婆痣的侧脸,也能让他痴迷。不过听到晴霜的唤声,夏侯慎还是回了头,低声询问:“怎么了?”
“肚子疼。”晴霜满脸痛苦的说。
夏侯慎点点头,扶着晴霜出了云来楼。
在楼梯拐角的时候,没人注意到夏侯慎垮下来的嘴角,到底还是维持不住的。
是今生相伴,或是来世来惜。
为何他总不懂这谜题。
到蓦然回首,才默然长记。
生若求不得,死如爱别离。
如果他的存在,只会成为她的负担,那么他选择忘记,放爱的人自由,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走出云来楼,抬起头,今日无晴无雨,无悲喜,两厢对忘,兮风细细。
夏侯慎勾唇笑了笑,将所有涌动的记忆深深压下去。
回忆这个东西,对于夏侯慎来说,实在是太宝贵的东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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