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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昭华第一次发现,原来年纪也不过就是二十出头的季旷,在做皇帝这件事情上,做的是如此的好。
连齐是知道其中内情的,只跟季昭华说:“小将军他,早已经没了那份心。”
没了情爱的心思,这才能这般不偏不倚,毫无偏袒的宠爱新人。
身为帝王,如季旷这般,的确是最好的。
阿齐格来找过季昭华一次,季昭华没有见她。不是季昭华狠心,而是……季昭华知道阿齐格想说什么,但是说了,又能如何呢。
季旷现在已经是皇帝了,既然已经是皇帝,又怎么可能听她这个姐姐的话呢。从另一个角度说,季家当年是死的死,流放的流放,现在能找到的人,也都是远亲了。就算是宗室,定国现在也是没有的。
一个政权,连一个继承人都没有,无论如何都是说不通的。
夏国,夏侯忱,夏侯慎,哪怕就是夏侯逍,总还是有人的,不像定国,除了他们姐弟,就再也没有血缘亲近的人,季旷这般行事,多有些子嗣,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阿齐格没有强求,很快就回去了。连齐说起阿齐格,也是觉得又可惜又可怜,原本她是季旷的正妻,就算是没什么感情,但是总还有相扶走过一切的恩情在。
但是阿齐格满心满眼的都是漠北,都是她的家族,生生就跟季旷疏远了去。现在季旷称帝,漠北塞外的那些阿齐格族人,也知道已经不能改变什么,尤其漠北人也实在受不了内陆的生活,他们想将现在的定国发展成牧场,显然已经成了奢望。
漠北人不傻,果断的跟季旷服了软,签订了每年拿牛羊马匹换取粮食铁器的协定。漠北与季旷之间就这样轻易的化解了矛盾。
当季旷强大到漠北人都忌惮的时候,他们自然不敢太过嚣张。
可如此一来,先前阿齐格闹腾的一切,都变成了笑话。这样的处境对于阿齐格来说,苦楚可想而知。
默了,连齐也只得叹一句,“嫁给皇帝,哪里还有什么舒心的日子过呢。”
这话季昭华倒是赞同的,无论如何,嫁进皇家都是没有什么好日子过的,那座皇宫就像是一座巨大的黑洞,能将一切都融进去,看不到尽头。
季旷登基后,着手做的事情很多,很重要的一项就是重新安置了定国公的陵墓。这以后就是他们的宗庙了,要子孙万代朝拜的。
季旷追封已逝的定国公季骅为定太宗皇帝,大将军季昊为定太祖皇帝。这样一来,季家也算是三代为帝,太宗,太祖皇帝的牌位以皇帝的形式排场放入宗庙,这一日,季昭华自然是要出席的。
长公主的礼制朝服,五彩的金凤像是活了一般,随着季昭华的走动,栩栩如生。这是季昭华在册封大典后第一次出席大型的活动,而这一次,她面对的是定国万千的民众。
从长公主府出发,季昭华坐在奢华的凤辇里,一路向着城外祭祖的地坛而去。
这凤辇是四面没有围墙的,让民众看清皇族的模样,也算是为皇族赢得民心的一种手段。
季旷坐在前面的龙辇里,金刀铁马的坐着,那不怒自威的样子,让季昭华都觉得心悸。
百姓们恭敬的跪着,声声请安声震耳欲聋的。
路过当年斩首定国公全家的地方,季旷当时并不在场,自然不会在意,但是季昭华却恍恍惚惚的,似乎当年的一切就在眼前。
谁能想到呢,当年是那样的屈辱,残酷,现如今是这样的尊贵,张扬。
季昭华似乎看到了父亲,母亲,还有哥哥,嫂嫂,但是…….等等!
简直心脏都停了一拍,季昭华确信自己看到了,夏侯忱!不由怀疑自己是不是幻觉,季昭华将头伸出凤辇,追着看过去,却是什么都看不到的了。
可是夏侯忱的样子,她又怎么会认错呢。
这般忐忑着,季昭华一行到了城外祭坛,步履轻摇的走下凤辇,走到季旷的身边。季旷今日显然心情是不错的,脸上虽然还是冷冰冰的,眼中却少了很多的阴郁。
他牵起季昭华的手,声音温和的跟季昭华介绍,“这位是汝阳侯。”
对面的男子恭敬的跟季昭华请安,“仰慕长公主许久,今日得见,大幸。”
这人身材高大,长相很有些威武,满脸英气一看就知道是武将。季昭华不明白季旷这般正式的介绍这么个人给自己是什么意思,不由得扭头看向季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