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自己脑子里是一团浆糊还是一坨shi,我只能是用力提起白芒剑,一剑劈在了即将飞闪而来的另外一只手上。
咔。
我从手掌中央,直接把这一只手,竖着劈成了两半。
仿佛是那被劈开的,菜市场正要销售的被劈开两半的猪蹄一般。
哗啦。
两半手带着手臂,就这么掉落在了地板上,一半手掌上是大拇指和食指,另一半手上,是其余仨手指头。
这场面,看得我心痛无比。
两半手刚刚落地,我便再次继续挥舞手里的白芒剑,一下就砍掉了卡住我脖子的半截手臂。直接从手肘中间拦腰砍断了。
现在,我脖子上,只卡住一只手。
而赤幽,现在一脸无奈又难受的看着这一切。迅速的把手臂碎块捡起来。分别装在了两个缸子里,以防万一这些尸块再复原,所以,把两只手的碎块交错装进去了。
我伸出另一只手来,企图扯下抓着我灵魂脖子的手。
可这一扯……
“啊!”我顿时脱口而出一声尖叫。
没想到,这一扯竟然会让我的灵魂撕心裂肺的疼痛。
这感觉,仿佛被万箭穿心一般。无比难受。
这一只手,似乎是饱含肉身的眷恋,在死死抓住我的灵魂。不肯离去。
我多想,这么毫不客气的撕扯下来。只可惜,每撕扯一下疼痛的就是我的灵魂,那种你死我活一般的互相疼痛和伤害,让人仿佛正在被凌迟。
我的任何一点撕扯,都是在伤害我自己。
我刚刚把自己的肉身千刀万剐,碎成了碎块。
要是再把这一只手彻底灭掉……我的整个肉身,就真被我自己彻底毁灭了。
这让我的一颗心,再次坠入了无限疼痛中。
那种疼痛,难以言喻。
我不知道,为什么上天要如此安排。为什么要让我自己毁灭自己。为什么要如此,为什么需要通过自残才能获得成全。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不毁灭自己,周围的世界就会被我自己毁灭。
保存自己,对周围而言,是一种灾难。
不保全自己,对自己而言,是一种灾难。
这种纠结,这种伤痛,或许,只有自己一个人才能体会。
这一刻,我多希望自己分·身有术。我多希望,有两个自己。
杀死一个还有一个。
可是,这个世界上,每一个人,都是唯一。哪怕是多么的不堪,多么的十恶不赦,多么的不尽人意,自己就是自己,唯一的自己。
一旦毁灭,将万劫不复。
看着自己唯一残存的一只手,正在死死抓住我的灵魂,就好像,一个即将死去的人,正在抓着最后一点救命稻草。正在渴求唯一的一点微薄的生机。
那种对生的渴望,对曾经的眷恋,那种无声的呐喊,就这么全部死死掐住了我的脖子。
这用力抓着的手,既是留恋也是控诉,就好像在抓着我质问,为什么要这么残害自己,为什么舍得这般肆无忌惮的挥霍自己。
此刻,我内心翻涌着惊涛骇浪。我对这最后一只手传递而来的那种无声的信息,万般难受。
它发不出半点声音,不会说话,不会用意念给我传递任何内容。可是,就是这么被简单的死死抓住,我便能从这个手掌中,感受到那无尽的控诉,眷恋,愤怒,不甘,疼痛……
痛!很痛!
说不痛那是假的。
这个维持了我十八年生命的身体,承载了太多太多。
就这么眼睁睁在我眼前消失,大卸八块。就这么被我自己亲手毁掉……这种疼痛,何止万箭穿心千刀万剐,简直是万般催促,远超炼狱般痛苦。
“快。我不行了。”这时候,赤幽死死抱着几个缸子。这些缸子在不停颤.抖。似乎,里面的肉块在企图逃脱,冲裂出来。
要是再次被组合成人,那……后果不堪设想。
我现在心痛无比。冲赤幽大喊一声:“你先带着一部分走。”
“不……我下不了手。”赤幽现在一脸泪花。
是的,叫她亲手毁掉我的肉身,投入那尸油井中,我自己都下不了手,何况是她?
看着她一脸泪花,这么摇头的看着我,我再次心如刀割……
那种疼!是任何人难以体会的。
“你走啊。”我再次冲赤幽大喊一声。
说真的,我就算现在扯下了卡住我脖子上的手……把所有的尸块装在缸子里,当我把自己带到尸油井边上的时候……
我真的未必有勇气真的把这些罐子丢下去……
所以,最狠心的做法,就是叫别人毁掉自己。只有这样,自己对自己的愧疚才会少一些。
是的,人,最大的折磨,无非愧疚。
比愧疚别人更残忍的,是愧疚自己。
听到我这么撕心裂肺的喊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