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亚澜缓缓拿起白毛笔,笔尖中爆射出一道激光,遥遥切向噩梦城最高处的钟塔。
以高塔为中心向四周辐射的阵法,罩住了整个城,只有在收到攻击时,才发出了示警的亮光。
“咚”地一声,古旧的巨钟被击中,发出与平常不同的清脆响声,宣告了它终结的命运。
也宣告着噩梦城防御系统的崩溃。
“大人——”季伯深吸一口气,指着最中心的钟塔,不可置信的道,“大人早有所料,准备了解救的法子……”
“不用。”西凉见到湮灭的金色,闭着眼睛呼了一口气,对季伯说道,“你留在这里督战,所有战略,全由你定。”
“大人?!”危急时刻,他怎么把权利都丢给他?
“不必过于担心,因为年亚澜必会走。”西凉袖中的手已经握得死紧,“就算防御阵破了,将士们也能抵挡片刻。”
“可大人若是不在,噩梦城的士气,该如何调动?”
“所有战术,全凭季伯一人之言。季伯是我城的智者,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可别推脱。”
西凉知道,噩梦城最大的阵法就在钟塔上,年亚澜正是知道这一点。
因为,护城之阵在一瞬间破碎,城中对空间的禁锢也随之消失。
——年亚澜要闯到城里去,才迫不及待的在最短的时间内,打破古钟。
他本来确实准备了挽救的法子,但最终没有下令。
只因,城中不正常的爆炸声,让他的心一瞬间揪了起来。
禁制破了也好,能让他……瞬移过去。
战场上,西凉和年亚澜不约而同的对望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一抹相同的东西。
这两人,城里城外,都是众人眼中的焦点,却在同一时刻,突然消失在了原地。
……
原本葱郁的树林,变成了寸草不生的黑沙地,一眼望过去,一览无余。
毁冷冷回头,看来迟迟赶来的年亚澜和西凉一眼,转身消失在了空中。
就在他刚才站着的不远处,有一滩可疑的血迹,和一块撕裂的衣角。
看得出,那是银连大红色的嫁衣的一角。
“大人——”
西凉有些慌张,四处没有一点儿生气,没有那一袭红色的影子,而尊上刚才看他们的眼神,又太高深莫测。
刚才真的是尊上弄出的动静,那她呢,如此威力的爆炸下,她……
年亚澜碧眸一眯,走近了几步,白毛笔在地上重重一划。
“放心,天下第一剑,哪里这么容易就会碎掉……”年亚澜越看西凉的喜服,越是看不顺眼,揪起他的领子,“真不知道你是如何得到她的认可的,只有一腔热血,在关键时候却会为了一个女人乱了手脚。”
“她”指的是谁,不言自明。
“年大人不也来了么,五十步笑百步。”西凉看见他碧眸中浓厚的阴鹜,一掌切向他的手,迫使他松开。
心里却不由得暗叹一声。
动情而不知的人,已经很可悲了,更何况是欺骗自己。
年亚澜半蹲下身,拾起那块残破的衣角,一个用力,将其粉碎。
“五十步笑百步……么。”他仰着头,面对月光的脸,缓缓扬起一抹公式化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