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希的自闭症已经完全康复,就等着年后入新幼儿园,但是饮食和睡眠却如患病时相同,严格遵循医生的食谱和作息习惯,为的就是怕她再次复发。
在这方面早已习惯,断然不会出差错,更别说食物过敏了。
吴妈为了希希着急地嗓子也哑了,干燥的嘴巴上满是翘皮。
她摸着眼泪想了半天没有发现出什么异常,只说饮食如往常一样,无意间提到一点,说是自从小樱住进来后,经常给她喂一些叫不出名字的水果。
而且都是从网上买的。
小樱,叫不出名字水果,网上?
脑子里瞬间冒出各种不安的想法,希希最忌讳的就是热带水果,吃完容易上火,所以我从来不给她买,至于从网上买来的水果,她从小到大就没有碰过。
吴妈又说,小樱常常趁我不在的时候,带她去外面玩,说不定是感染了什么病毒。
我疲惫不堪地挥了挥手,示意吴妈不要再说了,小樱到底也是做妈妈的人,对孩子的饮食应该有所了解,怎么会这么马虎,只能说是无心之失吧。
吴妈识趣地闷不吭声。
晚上,我坐在床边看着她因呕吐而睡不安稳的小脸,默默地独自流泪,都怪我,一点也没有做妈妈的样子。
现在不负责任的后果来临了,我多么希望生病的人是我,让我来替她受这份痛,让我来受这份罪。
昏暗的灯光下,止不住的泪水,流淌过脸颊,也流进我的心里。
“欢好。”小樱端了杯热牛奶进来。
“这两天你累坏了,可是你也不能不吃不喝啊,这样下去,你也会垮掉了。”
我勉强地笑了笑,结果冒着热气的牛奶说了句:“谢谢你,小樱。”
“不客气。”
小樱围着床边坐了下来,心疼地看了我一眼,说道:“小孩子生病是难免的,你也不要太焦心,你看,你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
“话虽如此,但是孩子都是妈妈的心头肉,怎么可能不焦心。”我回避她的眼神,淡淡地回道。
小樱点了点头,温柔的抚,摸着希希的小脸,动作细致柔和,透着母性的光辉,如同妈妈般慈爱。
我怔怔地望着她,自打她住进来的日子里,我都没有好好地与她交心,也没有问她离婚的具体原因,以及日后对孩子的安排。
从她对希希的态度和眼神中,我能体会到,她不是个不负责的妈妈。
但是,网购热带水果,并喂给希希吃,实在令人费解,她这是故意的吗?
希希的自闭症食谱贴满了整只冰箱,饮食忌讳习惯,写得清清楚楚,她怎么可能不知道,热带水果是万万不能入口的。
我多想直接问她,然而,我却开不了口……
这件事情像一个变质的种子般种在我的心口,我没有责怪小樱,在心里自我安慰,或许她真是的疏忽了吧。
还有几天许昌阳就回来了,希望在他回来之间,一切都能自动地好起来。
连续两天没日没夜照顾之后,希希的呕吐算是止住了,只剩下轻微的拉肚子,但是精神上还有晕乎乎的,像只考拉似的挂在我的脖子上。
医生交代过,一定要在饮食上注意,孩子生病打针吃药都是有副作用的。
因此,我特意让小樱帮我去网上重新下载更为细致的食谱,贴在厨房的玻璃门上,要求吴妈严格根据食谱配料制作儿童餐,至于某些网购水果是坚决不能入口。
小樱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似乎流露出内疚的神情,但她什么也没说。
第二天,太阳正被薄云缠绕着,放出轻柔的耀眼的白光,从窗外洋洋洒洒的落进来,映照在客厅的每一个角落。
在这个宁静而又寒冷的冬日里,透出一阵舒暖的春的气息。
早餐后,小樱约了两家新媒体的广告公司面试,打了声招呼匆匆离开,而我则独自带着希希去医院复查。
开车途中,我打开cd播放幼儿歌谣,伴随着优美的童谣,希希的精神状态好多了,坐在安全座椅上摆动小手,时不时地跟着哼起来。
等红灯的时候,她指着窗外,倏然变得兴奋:“麻麻,停车,你看爸爸,那是爸爸!”
爸爸?不会这么巧吧?
我心里“咯噔”一下,皱了皱眉心按下车窗,俯身望去,扫了一圈也没有看见宫询的影子。
到是一个男人站在区行政厅门口,手里正在翻着一堆资料,看样子是刚办完事出来,轮廓中依稀有宫询的影子。
希希的眼睛里炯炯有神地发着光,目不转睛地盯着与宫询模样相似的男人,透着孩子对父亲的自然而然的渴望。
这是她自闭症恢复以来,第一次叫爸爸,而且是在错认的情况下。
心头不禁一阵泛酸,希希是想爸爸了吗?
“那不是爸爸,希希,他只不过和爸爸长得相像而已。”我无奈地解释道。
“麻麻,我的爸爸在哪里?”希希嘟着小嘴巴问道,眼神始终望向窗外。
不知如何安慰她,我从包里拿了一片巧克力给她,每当她情绪不佳的时候,我都会拿巧克力哄她,算还是转移注意力。
透过后视镜,我发现她拿着最爱的巧克力,目光呆滞,愣愣地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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