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自己前些时日见着他,他都还是一副谦恭的面孔,尽量扮演着一个慈祥的父亲。如今……这是装不下去了么?
莫非,他还真以为文青鸳的肚子能带给她泼天的富贵不成?
她刚准备说话,却见洛夜痕抢先一步先下了车,接下来便朝着她伸出了手去。
“丞相大人说错了,一贯都是爷来伺候青青下车的。”
明亮的灯火下,如诗如画的男子含笑伫立,如玉长指朝着她微微伸着,语调很是轻柔。毫无疑问,这个样子的洛夜痕,很是能够满足任何一个女子作为他妻子的虚荣心。
文青羽眯了眯眼,将手递到她手中,跳了下去。
可惜,她忘记了她的腿现在软的面条一般,根本就没有半丝力气。所以,这一跳,直接就朝着地面栽了过去。
一声惊呼,她柔软的腰肢便再度被洛夜痕给紧紧揽在了怀里。文青羽脸色一黑,太丢人了!
“抱歉。”洛夜痕朝着文长封点了点头:“青青身子不大方便,爷先带她回风华轩休息一下。”
文长封的脸色却并不怎么好看:“青羽虽是荣王妃,却也是老夫的嫡长女。今日这场合,王爷不觉得她该留下的么?”
洛夜痕凤眸眯了一眯:“原来丞相大人还知道青青是荣王妃的么?”
眼底当中的冷然,叫文长封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剩下的话便一下子给忘记了。
他的脸色便越发又黑了几分,自己久经官场数十年。从一个小小的五品文官,到了今日百官之首的一品丞相。什么风浪没有见过?
如今不过是这毛头小子一句话,便叫他刻意培养出来的威严和自信荡然无存。他怎么能够甘心?
“青羽是什么身份,本相自然记得。”
他挺了挺胸膛,声音再度沉稳了下来。
他有什么好怕的,即便身份上的确不如面前这男子。但他好歹是文青羽的爹,自然也是他的爹。
自古以来父为子纲,这两个人怎么不都该对他客气一些的么?
“那样最好。”洛夜痕却不在意的勾了勾唇瓣。
“丞相大人莫不是忘了,爷与青青的身份超脱于整个大周朝堂之外。除了皇上和太后,任何人见了都是要行礼的。丞相不许我们走,是要给爷和青青行礼么?”
文长封下面的话瞬间便给噎了回去。
“或是说,丞相大人希望爷和青青在这里,接受所有贺喜官员的拜见,也好显示丞相府的威严?”
“啧啧。”他勾了勾唇瓣:“丞相府的家教果然是不同寻常的,在这样的日子里也万不会忘记了该有的礼仪伦常。”
文青羽被他紧紧搂在怀里,看着文长封一张脸给涨成了猪肝色,心中着实好笑。
洛夜痕这张嘴可真是太毒了,文长封不过是想显摆下他作为长辈的优势。好叫自己心甘情愿在大门口替他迎客。有一个超一拼王妃来替他张罗婚事,他的确更有面子。
到时候,他文长封即有一个做了皇帝宠妃的女儿,又有一个身份贵重的王妃女儿。他的身份自然会水涨船高。
真是打的好算盘,关键么,他打的算盘好死不死的却要在洛夜痕面前响起来,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文长封口口声声拿着身份说事,洛夜痕便也拿着身份跟着他说事。
文长封见着荣王和荣王妃按理是要跪拜的,不但他要拜,来了荣王府所有的人都要拜。
若是今日,真如了他愿,自己在丞相府门口替他迎来送往。那么,给丞相府带来的绝对不会是光彩,只能是丢人。
丞相府会成为古往今来唯一一个,在新郎大婚时,贺喜的宾客跪着进门的所在。
话说到这份上,文长封是脑袋被驴踢了,才会继续坚持想要让她留下来迎接宾客。
“王爷方才回了京城,想来还乏累的很。本相瞧着青羽身子似乎也不大好,不如你二人就先回去风华轩休息吧。”
“好。”洛夜痕点了点头,眸光当中很是真诚。
你瞧,不是我们不留下,是你不让我们留下。实际上,我们去休息,也完全是为了你好啊!
说罢,他也不去管文长封会不会气的吐血,一把将文青羽打横抱起,大踏步朝着风华轩去了。
他们身后,飞翩秋露不知从哪里突然钻了出来,跟雨荞一起也朝着风华轩走去。
一路上,窝在洛夜痕怀里的文青羽自然受到了各方面的关注,她一张面孔红了一红。偷眼看去,洛夜痕一张玉颜上却没有半点的嫣红,一副的理所当然。
尤其是那潋滟凤眸中的淡然和郑重,分明在告诉所有人,他在做的是一件非常高尚的事情。
文青羽暗暗翻了翻白眼,白日宣,淫这种事情,又不是她一个人宣的起来的。他都不在意,生怕全天下人不知道一般,将她抱着走,她在意什么?
于是,便伸手环住了他的脖颈,将一副弱不禁风的虚弱更加表现的入木三分。
洛夜痕脚下的步子没有半点停顿,凤眸深处却溢出一丝不易觉察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