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中迅速便传出了一阵低声的议论。
朱讯说的每个字都是事实,他所说的事情都是西昌人尽皆知的事情。所以,立刻就引来了西昌驻军的附和。
在这样的情形之下,没有任何一个人会相信朱讯是个间隙。
连秦哲都不由抬起了头,他也很是好奇。玉沧澜究竟要用怎样的方法来坐实朱讯间隙的罪名。
“你说的不错。”玉沧澜淡淡说道:“你院子廊檐下的白鸽的确一直都是两只。”
朱讯垂下了眼,淡然的面孔上没有半丝变化。并咩有因为玉沧澜对他的怀疑而怨恨,也没有因为如今事实对他有利而显得骄傲。
这个做派,立刻就为他赢得了更多的支持。
“七日之前,你院子里的白鸽其中一只的左脚趾上有一个绿豆大的红点。另一只的颈间羽毛上有不起眼的一片黑色。可就在周军因为空城计退军之后,脚趾上有红点的白鸽却不见了,但鸽笼里的鸽子依然是两只。这是什么道理?”
朱讯瞳仁几不可见的一缩:“世子只怕是看错了,鸽子的脚趾上怎么会有绿豆大的红点。”
玉苍澜微微笑着,似乎并没有听到他说话:“西昌与周军最后那一战之后,连脖子上有黑色杂毛的鸽子也不见了。但如今的鸽笼里仍旧有两只鸽子,这又是什么原因?”
“世子……”
“朱县令不用急着解释,你难道就没有想过。我是个男子,你后院里的事情能知道的清清楚楚是因为什么?”
朱讯声音顿了一顿,这才想起玉苍澜天下间最响亮的名头不是他的身份。而是他对付女人的手段。
据说天下间任何一个女人看到他都会被他的风流所折服。
他穷的很,后院里除了一个老妈子根本没有丫鬟。老女人自然入不了玉世子的眼。
但他的后院,女人到底还是有一个的。
这么想着,朱讯的心情瞬间就不美妙了起来,总觉得头上那顶乌纱似乎越来越绿。
玉苍澜桃花眼微闪,显然知道朱讯想错了。他却并不去解释,实际上他就是故意叫朱讯想多。
若是朱讯认定了是他夫人出卖了他,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我那夫人的记性一向不大好。”他说着话一双眼睛便不着痕迹的朝着屋子里某个角落瞟了一眼。
眼看着人群最边上一个书童打扮的男子悄悄摸了出去,朱讯方才继续说道。
“脖子上有黑毛的鸽子分明就在鸽笼里,她记错了。若是世子不相信,尽管让人去将笼子提来看看就知道了。”
“那就看看吧。”玉苍澜将扇子缓缓合了起来,慢悠悠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去:“劳烦孔队长和师爷一起去辛苦一趟吧。”
朱讯眸光闪了一闪,却并没有说话。
孔昭元答应了一声,便于一个须发花白的老者出了房间。那人正是西昌县衙的师爷,算是朱讯的人。
叫灵刃和西昌县衙的人共同去取鸽子笼,从某些方面来说,也表示了公平。
功夫不大,两个人便回来了。
师爷手里提了个蒙着红布的鸟笼子,孔昭元却没有看见人影。
朱讯一双眼眸在人群中飞快的扫过,看到方才出去的那个书童隐在人群中朝着他微微点了点头。于是面色便越发坦然起来。
“启禀世子,启禀各位大人。鸽子笼小人取来了,可是要现在观看?”
“打开吧。”玉苍澜不在意的挥了挥手:“孔昭元呢?”
“孔队长突然肚子疼,便叫小人先拿着笼子回来。”
师爷一边说着话一边将盖在鸽子笼上的红布掀了起来,所有人立刻就看到笼子里正落着的两只白鸽。
其中一只的脖颈上分明长着一撮黑色的绒毛。
朱讯唇角勾了勾:“世子看到了,鸽子的确是原先的鸽子。”
玉苍澜点了点头:“朱大人专门找了这么一只鸽子出来配合我的说辞,本世子真是感动的很。”
朱讯微微一愣,显然没有理解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实际上什么脖颈上有黑毛的鸽子是我顺口胡诌出来的,你怎么还真就给找出来了?”
朱讯瞳孔猛的一缩,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冷了下来。
“世子这么存心戏弄下官到底是存了什么心?若是一定要找个人做间隙才好名正言顺杀了秦大人的话,下官愿意成全世子,来做那个堵住天下悠悠众口的筏子。”
这话一说完,别人还好,西昌驻军的脸上就有些不大好看了。
本来因为玉苍澜在西昌大捷的表现而对他生出来的钦佩,因为他对朱讯的刻意针对而荡然无存。
“朱大人莫急。”玉苍澜身上却没有半丝火气,美人出浴的扇子有一下没一下缓缓摇着。
“本世子敢那么说话,自然是有人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