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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准可曾回城?”
“我们的人已经看到宁北军回防,想来济准应该已经回了江遂。”
安宁候眸色闪了闪:“去将那个老匹夫给我带上来。”
不大会的功夫便听到一阵镣铐声响,中军帐里猛的一亮,显然是有人进来了。
“秦哲!”
安宁候眯了眯眼,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显然每个字都渗透了血腥的恨意。
秦哲却连头都没有抬,似乎也并没有感受到眼前人半丝的敌意。
木头一样戳在地上,但在西昌城里的精气神却已经半分都没有了。
“你说本帅的计策不管用,如今江遂已经快是本帅的囊中之物。你还有什么话说?”
秦哲抬起了头,眼中分明有一闪而逝的疑惑:“这不可能。”
淡然的声音却半点不曾掩饰语气当中的坚决,安宁候的脸瞬间便涨红了。
“你以为只有你秦哲才懂得怎么打仗么?这一次皇上钦封的兵马大元帅是我。你算个什么东西?”
秦哲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侯爷您可是太抬举他了,护国公哪里算得上是东西?他那样的叛贼根本就连个东西都不如。”
安宁候身边的亲兵突然插嘴说了一句,安宁候居然半点都没有责怪亲兵插嘴的罪过。
脸庞之上竟出现了些微的笑意,显然听了这话觉得非常舒心。
“说的没错。”他说道:“你个吃里扒外的叛徒,就该在战前千刀万剐了了事。居然还敢跑回来当奸细?你以为本帅还会相信你?”
秦哲皱了皱眉,显然对于叛徒,奸细这些字眼很是计较:“老夫不是奸细。”
“不是么?”安宁候挑了挑眉,对于抓到了秦哲的痛脚表示很是兴奋。
“你若不是,不如来告诉本帅。你手下明明带着二十万的兵马,怎么就叫西昌区区数千人给一锅端了?你当本帅是傻子?”
秦哲便又闭上了嘴巴,对于这个事情,他根本没有半点解释的机会。他能说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刘傲那个蠢货轻敌冒进瞎指挥么?
说了也不会有人信。
那一场仗,注定成了他一声中洗之不尽的污点。
万般的情绪,最终只能化作了一声叹息:“老夫,不是奸细。"
“你若不是奸细,那是什么?”安宁候的脸色渐渐阴沉下来。
“以多余敌军十倍的兵力打了那么大的败仗,还致使监军陨落两军阵。你若不是奸细,莫非是个蠢货么?”
秦哲声音顿了一顿,终于低声说道:“我是蠢货。”
安宁候眸色一闪,眼中极快的闪过一丝惊异。
在他的印象中,秦哲那人骨头和嘴比石头还硬。如今居然能承认自己是蠢货?
秦哲抬头:“跟那些人比起来,天下大多数人几乎都是蠢货。我是,你也是。”
“大胆!”安宁候额角青筋一蹦,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你……”
“你不用觉得难以接受,我告诉你这些只是想叫你明白,那些人绝对不是好对付的。想在他们跟前耍小聪明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末将恳请元帅赐给末将一只军令。末将愿意领兵即刻攻打江遂。”
安宁候的脸色变了数变,终于冷冷一笑:“你居然还想领兵?本帅要是信了你这个奸细,本帅就真成了蠢货了。”
秦哲显然并不在乎安宁候的勃然变色。
“如今江遂和林州并没有和兵,而济准又抽出了大半的兵力借给了暗月少主。如今攻打江遂是最好的时机。”
“你给我闭嘴。”安宁候冷声说道:“本帅需要你来教本帅如何打仗?”
“这三十万人本帅是要用来拿下整个西北的,一座小小的江遂你以为本帅看得上眼?”
秦哲噎了噎,显然被安宁候所说的拿下整个西北的事情表示很无语。
“江遂是西北重镇,只要拿下江遂我军便等于已经得胜。拿下整个西北,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秦哲。”安宁候一声怒吼:“不可能拿下西北这种话你居然都能说的出,还敢说你不是奸细?”
秦哲声音一滞给卡在了喉咙里,安宁候的关注点是不是有问题?
他说的话重点是不能拿下西北么?是么?
“我劝你还是乖乖把这个签了,免得大家都费事。”
安宁候挥了挥手,亲兵立刻就将一样东西放在了秦哲面前。
秦哲不过低头看了一眼,脸色变彻底变了,三两下就将眼前那张薄薄的纸给撕了个粉碎。
“安宁候,你好毒的心思!”
安宁候眸色闪了闪,眼底闪过一丝阴狠。
“护国公既然不肯配合,来人,帮着护国公长长记性。”
“唔。”天地间骤然响起一道闷哼,夹杂着一道脆响。
那是骨头断裂的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