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想来想去,我还欠他一个荷包,那便做个荷包吧。”
宁芷舒了口气,刚想说荷包这主意极好。便听到文青羽又继续说道。
“荷包那么小,这玩意自己又会变颜色,那便不需要再绣花了。最主要的用布少,半点不浪费。”
宁芷觉得一口气给憋在了喉咙里,忍不住就看向了文青羽。很想问问她,给自己家主做东西,真的就那么不重要么?
文青羽恰恰也在同一时间看向了她:“你说,洛夜痕看见这个东西会高兴的吧。他一高兴,是不是我要多少玲珑纱他都肯给了?”
宁芷狠狠咽了咽口水:“我想,会的。”
家主一定会气疯的!
文青羽却半点没有觉出宁芷的不安,笑咪咪说道:“那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用荷包来换布料。”
“你们几个,先将现有的布料都裁成衣服,有多少做多少。”
“做衣服不如做披风。”飞翩淡淡说道:“又快,又简单,又省布。”
文青羽眼睛一亮:“这个好,就做披风。”
“还真是个又抠门又没风度的女人。”
院子里骤然间响起一阵刀剑相击的清越声响,有个男子声音正漫不经心的说着。
分明有些急促的声音却要刻意作出悠扬的姿态,所以,那个声音叫人听上去实际上并不怎么舒服。
文青羽挑了挑眉,飞翩的反应却非常迅速。直接吹熄了桌上的灯火,屋子里瞬间便陷入到一片黑暗当中。
“飞翩,你干什么?”文青羽淡淡开口。
遇到敌袭,第一时间吹灭灯火,不让敌人知道房间里人的具体位置。这是江湖中最实用的一种手段。
但,如今屋子里这几个人,哪个是寻常人?需要用到这样的手段?
飞翩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些不合时宜,于是气息明显乱了一下,方才说道:“来的……是流沙!”
流沙,江湖中人闻风丧胆的杀手组织。上到天王老子,下到贩夫走卒。只要是流沙接了的生意,从来没有走空过。
“点灯吧”文青羽叹了口气:“洛子宵不会对我怎么样。”
来的是洛子宵,除了洛子宵还有谁会用那种嚣张而不屑的口气跟她说话?
灯光瞬间便又再度亮了起来,飞翩第一时间穿窗而出。
“住手。”文青羽暗暗摇了摇头,飞翩这丫头也太紧张了。
虽然洛子宵对她态度一直都不怎么样,到底是洛夜痕的弟弟,怎么也不会做的太难看。
“请摄政王进来。”
话音一落,便听到外面打斗的声音停了下来。
“小爷身份比你高贵的多,凭什么不是你出来迎接小爷?”
文青羽勾了勾唇角,到底是个孩子,嘴上半点不饶人。竟是一点亏都吃不得,连这么细微的事情都要跟他计较。
洛子宵的性子倒是与十年前的连睿有几分相似。
“那,本主便亲自迎接摄政王,摄政王可千万不要躲开了。”
屋门吱呀一声打开,清朗月色下,灵刃和流沙分属于两大不同阵营,壁垒分明。
院子正当中摆着个软榻,即便是在月色不太明朗的深夜,谁也无法忽视了那个软榻。
软榻与天下间所有的软榻一样,式样似乎并没有多大的分别,却奇异的发着光。
原来软榻的木料框架竟是将夜明珠给磨碎了混在漆料里,然后细细涂抹出来。
造软榻的人显然很是细心,也不知是为了挡寒还是遮挡风沙,在软榻的四周还给围上了一圈的纱帘。
只是,如今却看不出纱帘究竟是用的什么材料做的,只因,它们已经被不知道什么东西给割得支离破碎。
夜风中只剩下短短的一截,很是毛糙。
这让那原本奢华到极致的软榻卡起来,硬生生便生出了一丝诡异的喜感。
文青羽噗嗤一笑:“是最近蜀国的财政出了问题么?摄政王的车架清减了许多。”
半空里响起一阵清晰的磨牙声,软榻之上那一团色彩极为明艳的东西便动了一动。
“你手下这些人的眼色实在不怎么样,再弄坏了小爷的东西,小爷不保证下次还能叫他们活着。”
直到这时候,众人才瞧见原本懒洋洋窝在软榻上那一团明明就是个人。而且是个长相颇为俊秀的年轻男子。
男子未及弱冠,身上一袭十金一寸的彩云织锦蜀绣团花的彩衣本来很是抢眼。偏偏在你看到那人的脸之后,却再也看不到那身衣袍半分的颜色。
只因,那人才是天上地下最抢眼的一抹荣光。只要他在那里,你的眼睛便再也看不到其他。
如今,男子一双大而黑的眼眸正眨也不眨瞪着文青羽。本来是温暖如阳光般浓烈的一张容颜,却愣是作出了一幅比冬日还要严寒的冷酷神情。
那人,正是蜀国摄政王,流沙主人洛子宵。洛夜痕同父同母的亲弟弟洛子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