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秀、海三州,不仅增上了盐课,又增上供米八十万石,疏五渠,导太湖入于海,又复租米六十万石。
此后,我上官张纶,又先后知任泰州、昭州、秦州、瀛州、沧州,每到一地,皆颇有大功。
满朝文武,论功劳,比得上我上官的,又有几人?
晏殊十四岁入朝,历朝十四载,对朝廷少有功劳,却能位列四品,跟我上官等同。
我上官怎能不委屈?
就因为我上官非进士出身,你们就这般对他?
长此以往,满朝皆进士皆效仿晏殊,又有几人,能像我上官一样,踏踏实实为朝廷做事,为朝廷安民?
民不安,国何在?”
寇季一席话说完。
寇准、刘娥等人,愕然愣在当场。
弹劾上官,悄悄说上官坏话,秘密上奏揭上官短处的,又或者拍上官马匹的,他们见多了。
可是帮上官抱屈,帮上官要官的,他们还是第一次见。
更重要的是,随着寇季一项项细数完张纶的功劳,他们觉得寇季说的很有道理。
张纶为官数十载,算是一个干臣。
立的功劳也很多。
可偏偏就是出身不对,三次科考不中,补了一个三班奉职。
所以在官场上,总是弱那些进士出身的官员一头。
所以每到升官的时候,别人不是提携门生,就是在提携故旧,要么提携同窗。
唯有张纶,没人提携。
而且他在外为官,去的大多都是贫寒的地方,即便是被派到富庶的地方去,也是去啃别人不愿意啃的硬骨头。
也只有他每次立的大功以后,惊动了朝廷,官家会提携他一下。
就这,朝堂上一些不愿意看到张纶这个野路子出身人升官的,还要出手打压一下。
以前张纶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没人帮他喊屈。
现在,寇季帮他喊了。
寇季眼瞧着众人愣在原地,不说话,就苦着脸道:“娘娘、诸位大人,这公平吗?”
寇准等人皱眉不语。
丁谓张了张嘴,想帮腔,却把话吞进了肚子。
仔细说起来,丁谓以前的遭遇,跟张纶有些相似。
他在外为官的时候,也是立功无数,可是就是得不到升迁。
于是乎,他脑子一转,走上了馋臣的道路。
这才一路官运亨通,平步青云。
对于张纶的遭遇,他应该是最同情的一个人。
资事堂内,静悄悄的,针落可闻。
许久以后。
王曾突然开口道:“刑部,尚缺一位权刑曹尚书……”
权刑曹尚书,正三品,养老的官。
刑部的权力,已经被提刑司、大理寺架空了。
刑部上上下下,都处于养老状态。
寇准等人闻言,有人皱着眉头,有人暗自点头。
擢升张纶为权刑曹尚书,虽然帮他升了官,却不影响朝廷上的权力分割,也没有从他们任何一个人手里分走权力。
更重要的是,擢升张纶一个养老的官,那些进士出身的官员,也不会就此找事。
为何不准?
他有功劳,又有人帮他抱不平,就该升官。
反正朝廷不过多发一些俸禄而已。
又不是从他们口袋里掏钱。
而且张纶调离了提刑司,他们可以想办法把自己的人安排进去,掌管提刑司。
张纶那厮平日里又臭又硬的,一点儿也不听话,换一个听话的,对他们都有好处。
“老夫以为……可以!”
丁谓率先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