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瓜分六部的协议,但是具体能不能拿到手里,还得看自己的本事。
寇季递出去了便条以后,就睡下了。
一夜无话。
翌日。
清晨。
寇忠急匆匆的冲到了寇季的卧房,把寇季喊醒。
“小少爷,出事了……”
“出了什么事?”
寇季揉着惺忪的睡眼,打开了门户。
寇忠站在门口,焦急的道:“官家让李相清君侧的事情,如今已经满城皆知了……”
寇季闻言,瞬间清醒了不少,“不可能吧?昨日才定下的事情,这么快就满城皆知了?”
寇忠苦着脸道:“李相昨日得到了官家的准许以后,回到了府上就招王曾、杨亿、杨崇勋等人议事。谋划清君侧的事宜。
杨亿回到府里以后,不小心把此事说给了他的妻子听。
而他妻子又告诉了自己的弟弟。”
顿了顿,寇忠脸色更苦了,“杨亿的那个蠢货妻弟,昨夜喝多了,闯夜被巡检司的人抓到了,他也不知道怎地,居然当众宣出了此事。
今早天还没亮,巡检司就传出了风声。
城里的百姓们口口相传,如今已经闹的满城皆知了。”
寇季张了张嘴,愣了许久没说话。
良久以后,才喃喃道:“见过猪队友,没见过这么猪的队友……了不起啊!人才啊!”
寇忠苦涩道:“老爷听到这个消息以后,被气晕了。您快去看看吧。”
寇季闻言,赶忙穿上了外衣,赶往寇准的卧房。
等到寇季赶到寇准卧房的时候,御医已经帮寇准施过针,寇准已经清醒了过来。
寇准一见到寇季,就把寇季唤到了床前,探出苍老的手,抓住了寇季的手。
“老夫……老夫庆幸有你这么个孙儿……若非你提醒,这一次栽跟头的就是老夫……”
寇准颤声说着。
寇季拍着他的手,安慰了他两句,回身对御医等人道:“你们先退下……”
御医等人退下以后。
寇准哀声道:“那杨亿……那杨亿真是一个祸害啊……这么重要的事情,他怎么能告诉给一个妇人。更可恨的是,杨亿的妻弟,居然当众……当众宣扬了此事。”
寇准显然没料到,他一向倚重的杨亿,居然会干出这么蠢的蠢事。
“气煞老夫……”
寇季安慰道:“祖父,事到如今,再埋怨也是无用,得想办法补救才是……”
寇准晃着脑袋,叹气道:“事到如今,还能有什么办法补救?”
寇季思量道:“此事既然传的满城皆知,刘娥、丁谓、李相,必然会当着官家的面对质。我们要是能赶在他们对质之前,告诉李相,让他死咬住丁谓,绝口不提刘娥,必然可保他性命。
若是能提早见到官家,让官家再一口咬死,说他要清理的奸佞就是丁谓。
到时候,李相说不定连官位也能保住。
到时候倒霉的,可就是丁谓了。”
寇准愣愣的道:“还能如此?”
寇季沉声道:“事到如今,也只有这么一个办法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寇准缓缓点头,咬牙道:“事到如今,也唯有如此了。你随老夫一起进宫。”
寇季犹豫了一下,点头答应了。
寇季其实不愿意进宫,因为他觉得李迪的赢面不会太大。
赵恒既然连诏书都不愿意给,那就说明他清君侧的心思,没有那么坚决。
一旦三方对质,赵恒很有可能倒向刘娥一方。
但他见寇准一脸担忧,就决定了陪着寇准进宫走一遭。
说进宫就进宫,祖孙两个也没有迟疑。
当即,寇准坐着小木车,寇季走在他身旁,在一众护卫的护送下,往宫里赶去。
祖孙二人匆匆赶到宫门口,却被人拦下。
拦下他们的是一个不知名的宦官。
寇准还是第一次进宫被人拉下,当下就要跟人理论。
寇季却看出了不对,上前就是一脚踹开了那个宦官。
守在金水桥边上的侍卫们,还有皇城上的禁军顷刻间便把手里的长枪大戟,床弩弓箭,对准了寇季。
在皇宫门口行凶,乃是对皇权的挑衅,侍卫们和禁军们可以先斩后奏。
寇季临危不惧,挺身而出,直面那些寒光凌冽的武器。
“我,寇季!天子门生!谁敢伤我?”
侍卫们和禁军们之中,自然有认识寇季的。
当即,有人在城头上喊道:“寇季,念你初犯,我们可饶你性命,速速退去,明日我等禀明皇后以后,你闯宫的罪名,自有皇后定夺。”
寇季盯着城墙上的人,冷声道:“尔等挡我也就罢了,谁给你们的胆子,让你们拦着,连我祖父也不许入宫?”
寇季目光在城头上的那些人,以及金水桥上的那些侍卫们身上一一掠过。
他怒喝一声,“我祖父乃是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当朝宰执,皇权特许,可随时出入宫门。尔等拦着我祖父,不许他入宫,莫非是在宫里,勾结叛逆,行犯上之事?”
寇准听闻此言,当即深吸一口气,怒吼道:“尔等竟敢行犯上之举?”
寇季开口还好,寇准一开口,城头上的禁军将士们,以及金水桥两侧的侍卫们吓了一跳。
他们倒是不敢行犯上作乱之举,只是奉了皇后的旨意,把守宫门,除了李迪外,任何人不得出入。
刚才阻拦寇准和寇季的,就是皇后身边的亲信宦官。
却没料到,李迪没到,就撞上了寇准。
寇准一张嘴,就给他们扣上了犯上作乱的帽子。
他们吓的心里直犯嘀咕。
“莫要听寇氏祖孙胡说八道,娘娘在宫里帮官家祈福,容不得打扰。若是被人冲撞了,不仅会折了娘娘的阳寿,也会折损官家的阳寿。
到时候,你们一个个的都吃罪不起。”
被寇季踹翻的宦官站起身,声嘶力竭的尖叫着。
金水桥两侧的侍卫们、城头上的禁军们闻言,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负责指挥他们的两位大将军,各自被皇后找理由叫进了宫。
如今没人替他们拿主意,他们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一边是皇后,一边是寇准,两边都不是他们能得罪得起的。
两边的命令,听谁的也不行。
宦官见禁军和侍卫们不动弹,以为被他的话吓到了。
当即,他对寇准祖孙喊道:“还不速速退去,莫要冲撞了娘娘为官家祈福!真要折了官家的阳寿,你们祖孙两个的命加起来也不够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