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殷夏浑身一僵。
该告诉他事情的真相吗?
殷夏不想一个人背负这么多东西,可告诉他的话,她又有点害怕。
万一,她是说万一,万一他把自己当成一个怪物呢?
又或者是,他根本不相信自己说的,觉得自己是在做梦,或者觉得自己是个神经病,怎么办?
毕竟,死后重生这种事,怎么可能真的发生?
此时此刻,殷夏的脑子里真的很乱。
有两个声音在她脑子里进行拉锯战。
其中一个声音说:“告诉他吧!他是你最爱的人,他也很爱你,告诉他你就不用这么辛苦了,他会成为你的依靠。”
另一个声音却说:“不行,你不能告诉他,这么匪夷所思的事他怎么可能会相信?别傻了,他不会相信你的,你别自取其辱了。”
那两个声音不停的在殷夏脑子里争吵,殷夏脑子里乱成一锅粥,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就在她脑子里特别特别乱的时候,南司叡伸手将她微微颤抖的身体紧紧抱在怀里,低沉好听的声音在她耳朵边说,“别怕,有我。”
——别怕,有我。
短短四个字人,却让殷夏瞬间有了主心骨一样,她脑子里那两个争吵不休的声音全都消失了。
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也都散了,她的脑子随即恢复清明。
“叡,我想跟你说一个故事。”殷夏身体慢慢不再颤抖,抱着被子坐起来,背靠在床头。
南司叡预感到她接下来要说的故事肯定很重要,也跟她一样坐起来,背靠在床头,将她搂在怀里,拿起床头柜上的那杯水说,“先喝一口,润润喉。”
“如果可以,我更想要一杯酒。”殷夏朝他扯出一抹一点都不自然的笑。
“ok。”南司叡点头,起身走出去拿来一瓶红酒,两个红酒杯,倒上酒,将其中一杯递给她。
殷夏接过他递过来的红酒,一口喝了大半,脑袋忽然变得有些晕乎乎的,心里仅剩的那点不安,也在酒精的刺激下彻底消失无踪,她手里摇晃着鲜血一样的红葡萄酒,眼神迷离,依靠在南司叡怀里,开始跟他讲述关于她的故事
“我做过一个梦,梦里,我还是我,却又不是我。我身边的人跟现在这些人一模一样,有殷月,有殷起浩,有苏琪,有秦俊豪,有钱辉他们都是我最亲的人,也是他们联手,把我推入火坑。”
殷夏把自己前世的事,当做一个梦,一点一点的讲给他听。
从她如何将殷月当成亲姐妹,如何把苏琪当做妈妈,如何被那对母女一次次的冤枉陷害,如何在殷月的‘帮助’下追上秦俊豪,又如何被他们忽悠着跟钱辉订婚,她又是如何气死爷爷,如何傻乎乎的签下股份转让书,放弃了爷爷留给她的股份,及她妈妈留给她的遗产。
当她最后的价值都被榨干后,她又是如何被绑架,如何被放弃,如何被送上手术台,如何亲自感受那冰冷的器械进入自己的身体,如何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器官被取出来
殷夏讲了很多很多,很久,很久
讲到自己被送上手术台的时候,殷夏趴在他身上,拿起床头的香烟和打火机,手微微颤抖的用打火机将香烟点燃,放在嘴边吸了两口,让自己胸口那股恐惧的感觉慢慢消散些,才开始继续往下说。
将一切都说完后,殷夏才发现,有些事似乎也没那么难以面对。
方才说了那么多,除了说到最后自己死的时候,其余时候,她的情绪还是比较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