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墨甚至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在顺流,又在逆流。
那感觉,好像是自己的皮囊站在湖的中央,看着湖水顺流而下,又看着湖水逆流而上。
时而平静,时而沸腾。
这话滋味,极其煎熬,祁墨却硬生生的忍下来。
他的身体猛的上前几步,用力的抓住二楼的栏杆扶手。
双手抓的苍白,青筋暴起,可见现在他到底是有多痛苦。
祁修站在另一个房间的门口,眼睁睁的看着祁墨如此痛苦,他眼里充斥着担心,着急的跺脚好几次。
可是他没有办法上前,也没有办法去帮祁墨。
因为,这都是他自己的选择。
在他提出要求的时候,祁修就已经跟他说过很多后遗症了,但祁墨却依旧一意孤行。
没有人能阻止他的想法。
没有人。
祁墨的这种痛苦持续的时间并没有太长,大概是五分钟左右。
但他额头却却布满了汗珠。
祁修急忙拿过去准备的热毛巾,给祁墨送去。
祁墨自然的结果,随意的把脸上的冷汗擦掉,随后把毛巾丢给祁修。
似乎一点都不在乎的样子。
祁修明显有话说,最后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祁墨离开。
………
当一个人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时候,那是一个什么感觉?
夜雾以前不知道,但现在却清楚的明白。
她感觉不到自己身体了……
从醒来开始,她就一直出于这种浑浊的状态里。
她的眼前漆黑一片。
她的耳里,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她的鼻子,闻不到任何的味道。
甚至她试图张口说话,都没能发出声音里。
她好像深陷黑暗的浑浊里,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感觉不到声音、味道,一切的一切都没有感觉。
她不是应该回去了吗?
正常情况下,睁开眼,不是应该看到自己熟悉的闺房,自己的贴身丫头。
以及永远板着脸的父亲,和慈爱的母亲,以及夜家的上上下下。
东盛王朝的富饶街道?
可是为什么,她会在这样的黑暗里,如困兽一般?
而这里,又是哪里?
……
夜雾离开的第七天。
整个祁家上下,阴沉一片。
设计这方面的人,祁墨都联系过,但都无疾而终。
这让他很不爽,非常的不爽。
因为所有的情况,都在告诉他,此时,只有一个人一个办法,能让夜雾回来。
夜殇、黑白罗盘。
而因为某些原因,祁墨最近性情变得非常暴躁。
虽然他从来都不是好惹的货,但以前的他是一种内敛的危险。
他的气场是不怒而威的。
但正常情况下,他是很收敛的,非常绅士的一个男人。
但现在,完全不一样了。
他狂暴的如一头雄狮,冰冷危险的眼眸,充斥着对这个世界的敌意。
有人说,他是因为夜雾离开如此。
但真正的原因,祁修比任何人都明白。
但他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担心的看着祁墨,却束手无策。
“哥,让医生……”祁修上前想去跟祁墨说话。
但他却冷冷的看着他。
那眼神,真心可怕。
亚洲人的眼眸普遍是棕色的,有个别偏黑,祁墨自然如此,但祁修不知道是心里作用还是如何。
总感觉,祁墨的眼神,充斥着红色。
血的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