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
和普通绑架案的场景类似,她被关在一间废弃的小屋,肮脏且简陋。屋顶破了个大洞,有明亮的月光倾泻而下。借着自然光亮,她看到杜含玉歪倒在不远处,还没有恢复意识。她和杜含玉都没有被限制部分自由,但窗子被板条钉死,门也被大铁链锁住。
还有,飞舞着嘤嘤叫的蚊子,嘴里淡淡的铁锈味······
由这些最基本的情况,她立即推断出她们是被困难于深山之中,被绑架超过了至少三个时辰,而且被灌过其他迷药。不然嘴里不可能有怪味,也不可能失去意识这么久。
所以,才春天蚊子就这么厉害了、幸好她向来怕蚊子,来青龙寺后、特别是进竹林前,随身配着强力驱蚊虫的香包。尽管如此,裸露的手臂处也被叮了几外包。也所以,她们没有被堵上嘴,也没被绑起来,因为深山老林的不怕她们喊。但门锁又被锁住,防止她们逃走。
再观察一下身上的衣服,体会身体的感觉······还好还好,没有在昏迷中被侵犯。
不过现在没有,不一定待会儿还能保命贞操。
得逃出去!可是能用什么办法呢?她和杜含玉都是不会武功的,想从屋顶大洞跑走,无异于痴人说梦。门窗?此路不通!更没力气强力撞开。装死,然后趁人不备打晕对方,再跑到山林里?这个倒是不错,虽然很有难度,对速度、力量、时机要求很高,有可能因为迷路而摔下悬崖、喂了猛兽、冻饿而死、但,总好过被恶人凌辱。就算最后再被抓回来·好歹也有百分之一的生机。
她春荼蘼从不会不经舆力就放弃的。
她没想过带杜含玉一起逃,她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再拉一个累赘·相当于自杀,倒不如逃得一个是一个,若顺利,再找人来救。再者,被绑架前的一幕她可没忘记,杜含玉为了保证自己安全,主动向劫匪指证她的真实身份。在这种情况下·她对杜含玉没有落井下石,没封她个圣母,她特么的就够不计较的了。
想得挺好,问题是,破烂的木屋内空空如也,别说武器了,连根尖利点的树枝也没有。再摸摸头上身上……他令堂的,被搜刮得干净·发髻上连根簪子也没有!
怎么办?难道就坐以待毙?这个时候才知道什么叫巧妇难为无米之饮。虽然这个比喻不太恰当,但在真正的危机面前,自身缺乏武力·智慧真是用处不大。
她爬起来,不死心的沿着木屋的四壁走,试图找到漏洞,哪怕是狗洞呢。而脖颈四周,因为被击晕时挨的打以及被勒住过,现在还隐隐作痛,眼前也金星乱冒。好不容易走完一圈,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可结果却仍是不尽如人意。
考虑到一人计短,二人计长·两人合作兴许机会大点,春荼蘼不情愿的想叫醒杜含玉。可不知是杜三小姐是身体素质不行还是被灌的迷药比较多,春荼蘼狠掐了她几把,她都还是处于死猪状态,完全没反应。
春荼蘼都要绝望了,难道真要寄希望于被他人所救?
那两个绑匪是如何伪装成青龙寺的和尚·躲过众人的耳目,跑到后面香客的居所?听当时他们的对话,似乎是冲她来的,可为什么?哪个案子她又得罪人了?得罪到对方不惜冒这么大的风险的地步。
这得是什么深愁大恨哪!就算罗大都督贼心不死,也不可能做到如此地步。因为这件事透着一股子破釜沉舟、铤而走险的感觉。那么,主使者到底是谁?仿佛能力不小的样子。
想了半天也没头绪,把她做状师以来的所有案子都回忆一遍,也没有什么发现。然而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脚步声。声音并不大,但因为夜里寂静,地上又有草木的新芽和断枝,沙沙声就格外被放大了。
春荼蘼连忙躺回原来的位置,吓得心里怦怦乱跳,却还得努力镇静下来,保持着清醒时的姿势:脸朝里,两手软软垂在身前。她手心里攥着一块坚硬土块,才鸡蛋大小,刚才找半天才找到的。没什么用,但聊胜于无。
才躺好,门“咣当咣当”就响了两下,但没有打开,好像是把门拉开一条大缝隙,有人趴在门缝上向里张望。
春荼蘼因为面朝里,看到有跳跃的火光,还有晃动的模糊黑影。她很怕,强迫自己才能一动不动的。外边的人只就着照明看了几眼,春荼蘼却似芒刺在背,像是被盯了许久似的那么难受。就连山风都大了些,吹得人浑身发寒。
“他奶奶的!”大门重新合上好,一个略尖的声音骂道,牙齿咬得咯咯响,“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