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住店不。”一个白面汉子用河北口音热情的问道。
“啊。住店。”爷爷才十三岁以前也没出过这么远的门,江湖经验一点没有。
“这位小哥,俺是开客店的。俺家的店在镇子外头,地角太偏所以俺每天来这大道上来拉客。您不嫌多走几步呢,就住俺们那儿。您放心房钱肯定比镇上的要便宜不少,屋里也干净。”白面汉子略弯着腰,热情的跟爷爷解说。
爷爷倒是不在乎省几个钱,但是看着白面汉子态度恭敬。身上穿的衣服又打了许多的补丁,想是家里实在困难开间客栈贴补家用,心一软就答应了那白面汉子。
白面汉子主动的帮忙挑担子,嘴上跟爷爷不停的唠嗑还不时的夸小姑奶奶长的漂亮,显得很是殷勤。
这白面汉子名叫张四,他说的地角偏还真是偏。这家张家老店,距镇子足足有一里多路。店边上就是大凌河。
“张四哥,我怎么一问借宿镇里的人家就都不吱声了?”爷爷好奇的问道。
“哎,还不是让绑票的给闹的。去年上秋土匪装扮成客商到王员外家借宿。结果半夜绑走了王员外的独生子,给了赎金还是撕了票,王员外一口气没上来就躺床上了,没挺半个月也没了。家里的亲戚为了争田产打官司现在都还没个结果,好好的一个家就这么给败了。”张四唏嘘的道。
“您这店怎么开的这么远?”
“图个便宜呗,早年间家在关里。这些年又闹义和团又闹革命党加上天灾,实在活不下去了。我小闺女也有这丫头这么大,活活的就给饿死了。逃荒逃到这,还有几个钱就在这置办了这几间房子,开个客栈糊口。”
说着话已经走到了店门口,张四冲里面喊道:“老婆子来客了,快出来。”里面应了一声,不一会儿店门打开。开门的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小媳妇。
“这是俺媳妇。”张四介绍道。
房间有些破败但收拾的很干净,炕上的被褥浆洗有些发白叠的十分齐整,看得出来张嫂为人很是勤谨。
那年月赶路全靠两条腿,吃了饭爷爷就和小姑奶奶睡下了。
爷爷自小连武,祖上传的是八卦拳是内家的拳法,宋宝山师傅传的是外门的硬功。真正是内练一口气外练筋骨皮,盘膝打坐是每天的功课。即便是赶路也没拉下。
爷爷刚刚盘膝打坐了一会儿,就在即将入定的时候。感觉有人踢他的后脑勺。
爷爷以为是小姑奶奶和他玩闹便训斥道:“别闹,闹差了气不是好玩的。”
小姑奶奶委屈的往房梁上一指道:“没和你闹,是房梁上那人踢的你。”
爷爷听了这话顿时一惊,急忙抬头向房梁上望去,那里空空如野什么都没有。
突然小姑奶奶大叫一声,用被蒙住了头浑身不停的发抖。
爷爷赶忙哄小姑奶奶,张四和张嫂听到响动也赶了过来。问小姑奶奶怎么了,原来小姑奶奶一指房梁上那人。那人便转过了脸,那人的脸惨白惨白的,血红的舌头吐的老长,脖子上还围着一根绳子。
爷爷转头看着张哥张嫂问怎么回事。按关里的说法,小孩没满七岁之前天眼是开着的,能看见一些不干不净的东西。小姑奶奶很明显就是看见了吊死鬼。
张四和张嫂对望了一眼,最后张四叹了一口气说了实话。
“大兄弟,俺对不住你。实话说了吧,这房子俺们买了才一个对月。以前这家都是横死的,全家人一个晚上都上吊死了。”
“怎么回事?你要是不跟我说实话,看我怎么收拾你。”爷爷厉声道。
张四为人老实,自知这事理亏便原原本本的讲了出来。
这房子连带院子原来的主人也是关里逃难来的。日子不富裕,不过也算是过得去。去年冬天,这家的男主人进山去打猎。碰巧掏了一窝子的黄皮子(黄鼠狼),关外人都信野仙最信的就是黄、狐、白、柳、长这五样。
镇里人都劝这家男主人把这一窝黄皮子放了,可是这家人来自关里不信这个。贪图黄皮子的皮能卖钱,找了一块木头板子。将黄皮子的四肢和尾巴都钉在板子上,然后活扒皮。据说这样扒下来的毛皮,毛色鲜亮能卖好价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