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出来,走到贾里玉跟前,满脸若有所思,贾里玉看了她一眼,问道:“怎么了,一脸感慨良多的样子?”
柳诗草摇摇头道:“我看这做皇妃也没什么好,按说那贾妃今日风风光光回府省亲,大家都应该高兴才是,但我见到他们府内山上下下,都哭得两眼通红,哪里有半点高兴的样子。”
贾里玉道:“如果让你回扬州去见你父母,摆这么大阵势,你父母见了你就要跪拜,你会开心吗?”
柳诗草摇头:“我绝不会让我父母跪拜我。”
“那就由不得你了,今日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贾府,一举一动都不能出错,不然传了出去,就是礼仪崩坏,不把皇家规矩放在眼中,距离倾覆也就不远了。”
“若是如此,不要说皇妃,做皇帝也不会开心。”
“不要在这里信口开河了,被人听到,又要劫一次狱。”
柳诗草吐了吐舌头,道:“我要进去了。”
贾里玉点头。
柳诗草刚要转身,又回过来,道:“对了,刚才我听到三小姐和三妹底下说,今日那贾妃可能要让园内的各位姑娘题诗来着……”
“噢。”
“你,你不是也会作诗吗?”
“打油诗啊,上不了台面。”
虽说似是而非,但现在的时间轴的确转到清朝,那些经典的诗词几乎被前人写尽,实在没什么可文抄的,连纳兰容若都已经去世了二十余年。
总不能写一首“再别康桥”给她吧。
“喂,你就是想让我求你吗?”柳诗草面露怒色。
贾里玉不解:“什么意思?”
“等会贾妃让众人写诗,唯独我写不出,多难看?”
“你是武艺教习,谁规定要作诗的?即使到时候要你作诗,你找三妹便是,她一低头就一首,要多少有多少,你尽管放心好了。”
“我偏要你写!”柳诗草瞪着贾里玉。
“呃……”贾里玉满脸为难,脑子飞速旋转,第一个想到的自然还是纳兰,毕竟有”北宋以来第一人“之称,想到这里忽而灵机一动:“北宋以来第一人?古今第一伤心人?”
王国维!
没错,这两句对纳兰的评价是出自王国维,而王国维虽是学者,也有一些精品诗词作品,比如那首《蝶恋花》,因为最后两句太过经典,贾里玉还特意背诵过全词。
“呃什么你?”柳诗草满脸凶蛮。
“有了。”
“啊,真的?”柳诗草满脸欣然。
“你听好啊,我只念一遍。”
“念吧念吧。”柳诗草以前虽然没怎么读书,但为了学习秘籍心法,也被迫学了认字和解词句,背诵口诀心法更是不在话下,练就一个好记性。
贾里玉特意像传授心法一样将《蝶恋花》念给柳诗草,果然她只用了一遍就记住了这首小词。
虽然一时未能全部理解其中意思,但能感觉到词句中的一丝苦楚,记住小词,古怪地看了贾里玉一眼,转身进去了。
柳诗草回到大观园时,黛玉、宝钗等人已经题完诗,贾妃正在点评,转眼看到有人进来,问道:“不知这位是哪家姊妹?”
凤姐回道:“启禀娘娘,这位柳大姑娘是府内姑娘们的武艺教习。”
贾妃颔首,道:“既是妹辈教习,也当题一首。”
园内众人皆把目光集中在柳诗草身上,林黛玉暗暗着急,苦不能相助,不料柳诗草行了一礼,道:“遵旨。但民女有一请,请娘娘恩准。”
“但说不妨。”
“民女常年练武,双手已使不惯笔墨,就由民女口述,请林妹妹代笔,请娘娘恩准。”
“准。”
林黛玉疑惑不定地走出,先对着贾妃行了一礼,然后走到桌前,拿起毛笔,回首望着柳诗草,不知道她是否是想请自己相助,却听她念道:“蝶恋花。”
林黛玉心道:“这是词牌啊。”运笔写下。
柳诗草继续念道:“阅尽天涯离别苦,不道归来,零落花如许。”
林黛玉听罢一怔,诧异地看了柳诗草一眼,这三句开局非同凡响,难道大姐也是深藏不露吗,赶紧写下。
“花底相看无一语,绿窗春与天俱暮。”
贾妃、贾母等人闻言也若有所感地望过来,刚才相见场面,可不就是心有千万句话,却“相看无一语”吗?
“待把相思灯下诉,一缕新欢,旧恨千千缕。”
听到这里,贾妃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只听柳诗草继续念出最后两句:“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啊!”林黛玉听了先轻呀了一声,其他姑娘如薛宝钗、探春几位也是听得心神一震。
点铁成金的两句,对这些贵族小姐来说直指人心的两句。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贾妃重复了一遍,抬手道:“今日当推此首为最佳了,柳教习文武之才,巾帼不让须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