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后不久,司怡的父亲病情好转,母亲便跟司怡商量要回家。一来她住不惯陌生城市,二来没有说动司怡成就一番姻缘,心中不自在,一定要回家。司怡没强留,临行之际聘了一位高级护工陪同两位老人一起回去,二老没拒绝,简单收拾了,第二天就上路了。
谁知才到家没多久,女儿前后脚又跟了回来。
那天夜里快凌晨了,门铃突兀地响了起来,司怡母亲披衣而起,隔着监视器看到女儿站在门外,傻站了片刻才想起开门。
“怎么不声不响就回来了,都这个点了?”
司怡空手而来,踉跄进门,扑到母亲身上,送上一个大大的熊抱,惹得母亲边后退边嗔怪,正要开口,忽然闻到一阵浓烈的酒气,责问,“你这一路赶来,还有时间喝酒?大晚上的不赶紧回家,一个人在外面晃荡多危险啊!”
司怡不回答,只晃着一根食指嘻嘻傻笑,听了这么多年的唠叨,今天才发现,其实没那么难受,至少比那些暧昧不明的,披着嘲笑外衣的安慰、攻击要悦耳中听的多。
司怡母亲去厨房倒杯水的功夫,听到客厅哐啷一声,赶过来只见司怡眼神空洞地睁着,盘腿坐在一推四散的水果中间……
好像又回到了中学时代,母亲跟在身边说着,骂着,而她一面躲着一面在狭小的缝隙里寄予自己的愁苦,如今不用强说新愁,不用为未来担忧,从早上睡到晚上,再从晚上睁眼到天明。
离开之前,司怡去找詹妮,交给她一只水桶,希望她代为转交,詹妮看了一眼桶里的乌龟,不知所谓,她有话想对司怡说,但司怡没给她解释的机会,扭身钻进车里,摆摆手,扬长而去。
司怡出道这么多年,大大小小的记者招待会也开过不少,头一回遇到这样众志成城的媒体统一战线……
他们是御座下的天兵天将,奉命下凡捉拿一只叫陈司怡的小妖,他们撒豆成兵,花样百出,围追,棒打还不算,外加诽谤,暗算,想尽一切办法要逼她承认自己是个狐狸精,要写保证书,要认错,最好脖子里挂上一张硬纸板,游街示威,以平民愤……
司怡妈妈发现女儿跟过去不一样了,每天不再想着怎么闯天下,开始关心粮食和蔬菜,安分守己,甚至学做家务。
母女两个一起在厨房忙碌,司怡坐在下首一张小杌子削土豆,司怡母亲躲躲闪闪问了许多话,司怡猜测母亲无意中看到了关于自己的新闻,沉思片刻,告诉母亲,什么也不用管,随他们去说,只要他们找到下一个目标,自己就安全了。
母亲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神神秘秘掏出一张照片,司怡见了,未语先笑,谁知那照片上的竟是个女人,带着黑色大礼帽,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微笑……
“这……”
司怡母亲背对着她,声音略带局促,“听说是个研究生,现在在做翻译……”
司怡微微一愣,最初的尴尬过后,忍不住笑起来,她把照片放在橱柜上,继续手里的活,声音低不可闻,“无论男人还是女人,我都不要了,也……要不起了……”
平静了两个月的家居生活被一个陌生的电话扰乱。
司怡知道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躲也没有办法,屋里没人,她给母亲留了一张字条,简单收拾了,匆匆离开。
在她离开的这段时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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