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收起眼泪。她小心地避开眼睛,不敢看鸦人失去头颅的尸体,一手紧紧攥住程宗扬的衣角。
程宗扬拽起鸦人的翅膀,扯下那隻竹筒。长及尺许的竹筒,两端都用火漆封着,印着黑色的篆书文字。
“黑魔海……这是什么地方?”
乐明珠露出厌恶的表情,“那是世上最邪恶的组织,好多好多坏事都是他们幹的。师傅说,直到二十年前,出了一位了不起的大英雄,打败了他们。”
“大英雄?”自从猜测此前有人穿越到这个世界之後,程宗扬就对大英雄这个词特别敏感。
“岳元帅啊。”
“岳鹏举?”程宗扬已经有八分把握,猜测这位声名赫赫,连王哲也为之心折的大英雄也是个穿越者。日出东方,唯我不败……这位穿越者跟自己还是同时代的人呢。
“你见过岳帅吗?”
乐明珠白了他一眼,“那时候我还没出生呢。”
“那黑魔海呢?”总该有人见过他吧。程宗扬记得一句话:敌人比朋友更了解一个人,也许自己能从那里了解到这位穿越者。
“被岳帅击败,黑魔海的余孽就在大陆上消失了,一直都没有出现过。喂,你小心!他们最喜欢用毒!”
程宗扬本来要揭开火漆,听乐明珠一说便小心起来,他把竹筒往地上一丢,一脚踩成两半。竹筒中露出一张卷起的羊皮纸。程宗扬用刀尖挑开羊皮纸,上面却空无一字。
这黑鸦信使千里迢迢来到南荒深处,却带了张白纸?两个人反复看了几遍,也摸不出头绪,只好放在一边。
“阿夕!”乐明珠忽然想了起来,连忙去看旁边的少女。
阿夕双眼紧闭,身上的血迹令人触目惊心,神情却似乎很平静。
“我受了伤。”阿夕手里紧紧握住短刀。
乐明珠惊叫起来,“哪里?”
阿夕却掩住身体。乐明珠急忙道:“我们送你回去!”
“我走不动……”
乐明珠愣了一下,他们这会儿在山顶,想攀着藤蔓把一个伤者背下去,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那怎么办?”
程宗扬道:“你在这里守着阿夕,我去叫人。”
乐明珠刚答应,却又连忙拉住程宗扬,小声道:“我去好不好?”
程宗扬顺着她的目光,看到那具鸦人的无头尸体,知道这丫头是害怕,“那好。我在这里守着,你去叫族长,还有武二来。”
乐明珠顾不上去拣自己的医具,拧了拧衣服上的水,就朝崖边奔去。
程宗扬叫道:“你的头冠!”
乐明珠指了指髪髻上的狐毛,“在这里!”说着下了山峰。
程宗扬回过头,对阿夕一笑,温和地说道:“冷不冷?”
阿夕摇了摇头。
程宗扬指了指鸦人的尸体,“你是在外面碰到他的吗?”
阿夕慢慢抬起头,明亮的眼睛望着程宗扬,然後一笑,笑容里充满了娇媚的风情。
她站起身,走到水潭边跪了下来,然後捧起水,洗去面颊上的血迹。破碎的的衣衫从她肩头滑落,露出花苗少女雪白的颈肩。
“叮铃……叮铃……”阿夕脚踝的银铃轻响着,赤条条走上草地。
她一直走到程宗扬身前,然後跪下来,张开小嘴,含住他一根手指,轻轻舔舐起来。良久,她抬起眼,用异样的声音说道:“阿夕是你的奴仆,沾过她鲜血的主人……”
被阿夕含过的指尖像被烫到般,传来一点火热的感觉。
这种滚烫的感觉程宗扬并不是第一次遇到。就是这种滚烫感,使程宗扬发现了月光下飞来的鸦人。这一刻,程宗扬终于能够确定,自己当时感应到的不是来自黑魔海的黑鸦使者,而是他爪中的花苗少女。阿夕。
“为什么?”程宗扬反问道。
“是因为天龙。”阿夕带着一丝娇媚的笑意,柔声说道:“阿夕养的天龙把阿夕的鲜血沾在主人的手指上,阿夕就会成为主人的奴隶。”
程宗扬疑惑地说道:“如果你养那条蜈蚣是下蛊,应该是把我变成你的奴隶吧?”
“但天龙咬了阿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