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卜占星,是定分野。二卜用龟,是问凶吉,三卜用筮是明天道而履人事。”
听了小紫的解释,程宗扬才明白自己又被老家伙蒙了一回。三次占卜其实是一回事,占星以定分野,是用天文的十二星次对应地上的十二个区域,根据占星所示的星次,决定总坛所在。接下来就是找个龟壳烧烧,察看吉凶,最後扔把蓍草,对照卦象算算运气——这是封建迷信的大本营啊。
“二十年前占的是洛都?”
“可不是嘛。上次巫宗所占乃是鹑火,结果大比还没比完,巫宗就被岳贼一锅端了。”朱老头半是得意半是奚落地说道:“我就说他们巫宗不行!要占卜观星,还得看我们毒宗!”
“说了半天,原本你们黑魔海的总坛就是个临时办事处。什么档次!”程宗扬奚落几句,然後道:“老头儿,你的人马呢?不会就咱们三个人去跟巫宗比划吧?我把醜话先说在前头,鸡蛋碰石头的事,我可不幹!”
在南荒屠龙时自己已经见识过朱老头的卫队实力不凡,但凭老家伙在六朝臭不可闻的名声,那么一大票人马敢招摇过市,非被灭了不可。
朱老头蛮不在乎地说道:“急啥,到了洛都再说。”
远处的林梢扬起尘土,接着传来一阵蹄声,一行车马驰来。最前面是两名甲士,後面是数十名骑手,最中间是一名身穿绣衣的官员,他一手持缰,一手抱着一根八尺长的竹杖,杖身涂金,上面装饰着三重的旄尾,气势非凡。再往後还有大队步行的兵卒和华丽的车仗。
众人避到道旁,看着那名官员在士卒簇拥下一晃而过,後面的车仗则足足走了一刻钟,弄得尘土飞扬。
好不容易等那行人马走远,程宗扬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人?”
“绣衣使者。”朱老头收起嘻笑,神情间露出几分冷峻,“衔天子之命,持节而行,捕盗治狱,监察王侯百官,征调州郡士卒,诛杀二千石以下。”
程宗扬抬手挥了挥灰尘,纳闷地问道:“你跟他有仇?怎么这副鸟样?”
朱老头哼了一声,背过脸去。
敖润纵马过来,说道:“程头儿,离新丰市还有十多里,眼看太阳就要到头顶,只怕要快一些了。”
虽然已经入秋,天气依然炎热,众人拂晓出发,打算中午赶到新丰市落脚休息,到傍晚再上路,趁夜再走两个时辰,好避开正午的高温。由于刚才避让绣衣使者一行,耽误了时辰,程宗扬看了看太阳的位置,然後吩咐一声,众人立即加快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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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都离洛都直线距离并不远,但由于首阳山阻隔,需要绕行宛洛道。新丰市在舞都以东,是舞都通往宛洛道的必经之地,市集虽然不大,但以酿酒知名,比其他市集富庶得多,众人一进市就闻到浓郁的酒香。
市内没有客栈,酒肆倒是不少,只是此时生意有些冷清。冯源和敖润找了处能安置骡马的酒肆,众人停好车辆,把马匹系在树下,然後打了水,洗去汗意。接着店主送来绿豆汤,供众人消渴解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