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奉文酒到杯乾,不多时便已醉倒。旁边两人对视一眼,鲁先生道:“先生海量!再来一杯!”
“乾!”郁奉文举杯饮尽,身子一滑,险些溜到桌下。
鲁先生吃了颗蚕豆,然後道:“前几日舍侄跟郁先生见过一面,侄儿啊,是在上汤还是下汤?”
被这家伙逮住机会占便宜,程宗扬磨着牙道:“上汤。”
鲁先生亲切地挽住郁奉文的手腕,“是在长兴脚店,对不对?”
郁奉文整个人都是晕的,闻言只胡乱点了点头。
“郁先生在长兴脚店遇到什么人了?”
“长兴脚店……人……嗯?”
鲁先生慢慢道:“上汤的长兴脚店。”
郁奉文猛地抬起头,重重呼着酒气,一张脸涨得通红。他试着抬起手,手腕却像被铁箍牢牢扣住一样。
鲁先生若无其事地拿起酒杯,从容道:“听说店里有位高人?不知郁先生是否遇见?”
郁奉文慌张地摇了摇头,“没有。没有。”
程宗扬笑道:“那郁兄遇见谁了呢?”
“没有。没有。”
“一个人都没有?那不成了鬼店?”程宗扬温言道:“郁兄仔细想想。”
“我……想不起来。”
死丫头要是在这里就好了,凝美人儿也行啊。一个瞑寂术下去,保证要什么有什么。程宗扬都在犹豫要不要把罂粟女召来,来个色诱,随即又打消了念头。奴婢再顺从,也不是这么用的。
卢景笑道:“我记得店里有人赌钱,郁先生没有玩两手?”
“你说博戏?”郁奉文略微回过颜色,“确实有几个人在店里博戏,只是郁某囊中羞涩,未曾参与。”
“赌钱是谁?”
郁奉文喷了口酒气,摇头道:“不认得。”
“什么样子的?”
“都是些粗鲁无文之辈……”郁奉文使劲想了想,“我旁边铺上有个拳师,说要回乡成亲……好大一隻虎头……”
“什么虎头?”
“肩上……”
“他是哪里人?”
郁奉文打着酒嗝道:“不……不知道。”
卢景道:“店里的客人多不多?”
“都……都住满了……”
程宗扬道:“有没有一个看着特有学问的老头?”
“老者……嘿嘿……”郁奉文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然後又哭出声来,“我没有……我没有……”
卢景急忙问道:“那个拳师去了哪里?”
郁奉文已经醉倒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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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景用左手写下,“雲台书院郁奉文。”然後把纸条卷起,塞入系在鸽足下的铜管里,抬手放飞。
姓唐的中年人办事极为稳妥,双方约定之後,天不亮就送来一笼信鸽,足有十五六隻,供联络之用。
程宗扬道:“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可惜喝得烂醉,连店里有多少人都说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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