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十三四岁了。他身材魁梧,一身肌肉显然是常年苦练过的,只是渺了一目,右眼留一个巨大的伤口,看上去狰狞可怖。
那位彭辰身材不高,但满身精悍之气,一看就是走南闯北的老江湖,他快步走来,远远便笑道:“杜兄弟!恭喜恭喜!”
杜怀拱手道:“杜某不知彭兄远来,未及更衣,尚请见谅。”
彭辰笑道:“当日在武馆匆匆而别,未能与杜兄弟告辞,昨日在洛都见到陆兄弟,才知道杜兄弟大喜之日将近,今日特来道贺!”
杜怀丝毫想不起自己曾经见过此人,只打着哈哈道:“彭兄客气了,快请里面坐!”
到房中分宾主坐下,杜怀才道:“这位是?”
“彭某的伴当,程兄弟。”
“哦,哦。”杜怀连连点头,那隻独目却惊疑不定。
彭辰利落地一卷袖子,“明人不说暗话。我和程兄弟如今都在颍川薛大侠手下做事。”
杜怀顿时改容相向,颍川薛豪的名声,可谓是如雷灌耳,即使他受伤後和江湖人打交道不多,也听说薛豪的侠义之名。
杜怀拍着胸膛道:“两位有什么事尽管吩咐!皱一皱眉头,我杜怀算不得好汉!”
“好汉子!”彭辰赞了一声,毫不掩饰地说道:“敢问杜兄,初九晚间,是否在上汤的长兴脚店落脚。”
杜怀脸色微微一变,停了一下才道:“确有此事。”
“不知杜兄在店中见过什么人?”
杜怀谨慎地说道:“杜某当日到店中天色已晚,吃了些乾粮便倒头大睡,委实不记得见过什么人。”
“有位书生——杜兄可还记得?”
“哦,有的有的。那书生背了隻木桶,说是家乡的乾枣,要到洛都贩卖。还有几张琴。”
彭辰双目紧紧盯着他,沉声道:“不瞒杜兄说,那书生是某人的仇家,有人求到薛大侠面前,请薛大侠帮忙。杜兄若能如实相告,不仅我彭辰,连薛大侠也领了杜兄弟这份情义。”
“彭兄弟放心!只要杜某知道的,自当相告。”
“敢问杜兄,那书生身边可有人同行?”
杜怀想了半晌,然後摇了摇头,“那书生孤身上路,并未看到有人同行。”
“杜兄还记得有谁?若能相告一二,彭某感激不尽。”
“别的……”杜怀沉吟起来。
程宗扬在旁提醒道:“是不是有一个老头?”
“老头?有!”杜怀想了起来。
“他是不是姓严?”
“姓严?”杜怀摇头道:“我不知道。”
程宗扬笑道:“想来杜兄是拳师,对教书先生没什么兴趣。”
“教书先生?”杜怀大摇其头,“是个拉琴的。对了,还有个女人。”
“女人?”彭辰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讶色。
杜怀道:“那个拉琴的老头过来讨钱,被她旁边的男人踢了一跟头,连琴都摔坏了,若不是一个疤脸少年扶住,只怕要摔个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