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难。
直捣皇龙,实在是一件痛快之事,却也因胜利来得太过容易,天都城的百姓都感觉不到战争的氛围,若不是有前一阵血日暗蚀的异常天象,只怕人们都淡忘了这场战争。
昭元帝点了点头,与左相的淡漠不同,他取过地舆图,细细端详了一阵,眉间若有所思的轻皱。
顺着他的目光,左相的目光也凝聚在地图上微小而醒目的一个红点。
“魏国不足为惧,只是它身后的靠山,却是晋国。”
正西之晋,在周天子分封诸侯的时候便已经存在,国运长远兴盛,实力不容小觑。
两人心意相通,彼此相视一眼,便已经明了心中所想。
“晋国是一头假装沉睡的巨虎……若是不小心,不仅要被它咬一口,还会被嚼碎了吞下去。”
昭元帝沉声说道。
左相颔首赞同,眼中闪过君臣相得的惬意与赞赏,他随即想起一事,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纸卷,打开后薄若蝉翼,他将之呈到了昭元帝面前。
“晋王有三子,次子风姿绝佳,天生慧颖卓绝,七岁便写就绝佳诗赋,让天下文士都为之震撼惊异,又勤习武技,精通战略兵法,麾下铁骑三千,让周边各国闻之匍匐。”
昭元帝仿佛对此人也有所耳闻,“这便是人称‘无双公子”那人?”
“正是。”
左相对这些人事掌故都非常清楚,不免详细为皇帝解释,“晋王有子如此,也是既喜又惊,他家世子早立,也不是平庸无能之辈,再加上三子煽风点火,王室之内也颇不安宁。”
昭元帝点了点头,眼中却并无欣喜之意,“只是晋之王室也并非利令智昏之人,他们兄弟有阋墙之险,对外却都是齐心一致——我们若想趁机瓦解分化,只怕难有机会。”
左相眼中赞赏之色更浓,却偏偏不肯一语褒奖,以免自己成为谄媚君上的佞臣。
他停了一停,又继续道:“只是,我们的人收到一个消息……”
他的声音在“我们的人”四字上微微加重,昭元帝立刻明了,欣慰笑道:“是你秘密训练的那些……?”
“为臣不敢居功。”
左相声音平平,却是字字清脆,力道千钧,“这些人,是我们手中最强的底牌,不仅刺探各国情况很有成效,假以时日,连……那些人都会在他们手上惨亏。”
说到“那些人”之前,他的嗓音有些停顿含糊,无声之中,却分明作了个“术者”的口型。
昭元帝心头一凛,立刻明白:国师也在长居宫廷之中,左相是怕有什么异术窥探,这才只以口型秘语。
假以时日,这些人连术者都能对付!
这个隐秘的念头在他心头一闪而过,却并不愿多想,只是咳了一声问道:“他们探听到什么消息?”
“这位二公子,向自家父王请奏,要求身入天都为使,为魏国之事前来斡旋。”
昭元帝眉头斜飞之下,似笑非笑的赞叹道:“好胆识,好算计!”
他赞完之后,随意问道:“这位二公子怎么称呼?”
左相道:“他之名……唤作恒,取字世远。人们一般唤他为‘恒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