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
魏迟微微恍然,仿佛又回到了当年那士子风流的年代,又想起了当年的红娘子,他微微感叹道:“物是人非,便是方老先生和方小姐也已经不在了。”
萧煜母亲姓方,单名一个璇字。
萧烈和方璇。当年何尝不是一则才子佳人的佳话?
萧煜嘴角泛起一个弧度,不只是在嘲笑魏迟,还是自嘲。他慢慢说道:“好一个风.流士子,可是这注定不是士子们一张嘴挑动天下,执掌天下的时代,这是修行者们的时代。”
“一人可抵百万师的时代。”
“一剑可取千里之外头颅的时代。”
魏迟叹道:“听闻佛门有末法时代之说,到时最后一位圣人出世,世间再无修行者,那才是我们士子的时代,属于士子风流的时代。”
萧煜闻言笑了笑:“那不是你我可以见到的场景了,现在还是要看谁的拳头硬一点的。”
魏迟负手,看着萧煜说道:“你修炼瞑瞳,而从辩法大会上的表现来看,你还修炼了天魔相,本质上来说你属于魔教一脉。”
萧煜不惊讶魏迟知道这些,而是颇为感兴趣的看着他,问道:“那先生既然知道这些,想必也知道萧某半步履霜的境界了?”
魏迟点头。
萧煜更加好奇,继续问道:“先生既然知道这些,那为什么还有如此大的自信可以取萧某性命,可否请先生不吝赐教?”
魏迟看着他的脸,想起了多年前遇到那位带着女儿外孙回江南故里祭祖的老大学士。
那位老人早已经死了,他的家人包括他的女儿,都已经死了,只剩下当年还是稚龄的外孙。现在他的外孙就站在自己眼前,自己却要杀死他。
物是人非,事事休。
往事俱往矣,还是看今朝。
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白衣折扇,酒醉当歌,美人在侧,放荡不羁的士子,他只是一个落魄的幕僚。
那一切已经随着那一袭白衣彻底消失。
没有等到魏迟的回答,萧煜便不再等。
黑色狐裘猛然掀起一角,萧煜的右手伸到左侧握住剑柄,铿的一声抽出长剑,长剑在月光下挥洒出如霜般的寒芒。
萧煜提剑,踏月光而行,朝着那一袭有些灰蒙蒙的白衣的走去。
从回忆中回身过来的魏迟微微眯眼,手中长袖一卷,多出一支巨大的毛笔。
看起来更像是长剑的毛笔。
他大笔一挥,带出一蓬蒙蒙赤气,如朝阳一般的红色。
大笔卷空,带起无数变化,不过这些变化,却不是什么招数,而是一个个笔画,在空中组合成一个又一个的大字。
不同于道宗符篆的草,魏迟写出的每一个字都端正到了极点,方方正正,中规中矩,没有半分的逾越。
而且个个犹若实质,通体元气流动。随着魏迟的书写,一个又一个的字朝着萧煜飞来。
“忠”“正”“严”“明”
这些字,不单单是元气,还带着一股与字相通的神魂压制。
面对这些如流星般飞来的字,萧煜一剑刺出。
但是他的长剑瞬间陷入了字的禁止之中,艰难而缓慢的移动着。与此同时识海中更是感觉到无数的限制,规矩压制着自己。
这种神魂威压,不同于佛门借着神佛对人的压制,而更像是普通人见到皇帝,大臣时的那种威压。
就像萧煜曾经见到萧烈时,萧烈什么也不做,萧煜也感到莫大压力的那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