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月光将男人威严的身影拉得长长的,慢慢消失在巷口。
地上的人,四肢僵硬,瞳孔逐渐放大,似有怨恨似有不甘,或许还掺杂着些悔意。
随着最后一口气咽下,所有的情绪,统统烟消云散了。
不是没给过机会,他的皇后几次不予计较,以礼相待。
况且那天从进院子到去堤坝,任何一个节点,杨逸都可以选择改过。
人性的丑恶,刻在骨子里,无法洗涤。
次日,杨解元暴毙的消息,传遍邱明村。
韩哑巴掩在人群中,望了一眼惨白的尸首,满意的转身离去。
原本还有些担心,怕是这小子与官府的人暗中合作,下了套子等他钻。
如今看来,诸事皆按照预想,稳妥的进行着。
悠然回到住处,那戴县令一时半会查不到他头上,就算真查来,又怎会怀疑一个老实本分,毫无交集的哑子。
再过数日,大祁天地变色,到时候论功行赏,他韩某定排首位!
彼时,得狠狠的把五圣使嘲讽一通。
呸,武功再好,还不是栽在了老毛病上。
二圣使仿佛看到了国主欣赏的神色,兴奋得几乎想仰天长笑。
午时,一名长相平凡的灰衣男子敲响了小屋的门。
“哑巴韩,我的靴子,补好了吗?”
须臾,男子大大方方的走出,怀里已藏妥密信及玉玦。
未多作停留,他快步来到村口,解下缰绳,翻身上马,一路往县城奔去。
苍县的城门口列着几个守卫,正在盘查过往的行人,颇为严格。
“你,手里拿的什么?”
“官爷,小人腌的咸菜,准备带给临县的老友尝尝。”
“打开!”
“是。”
“哎,这味儿,走走!”
这边刚查完,为首的小兵接着拦住另一名年轻人:
“瞅着眼生啊,家住何处”
“禀官爷,在下”
灰衣人勒停骏马,踌躇着待会儿该以什么理由出城。
此时,两名精兵打扮的守卫吆喝着上前:“换班了,换班了!”
小兵们三三两两的散去,其中一人半开玩笑道:“李哥,守好了啊,回头放走嫌犯,戴大人可饶不了咱们!”
“放心吧,你李哥我,眼睛厉得很!”
携着马匹太过招摇,灰衣人心知定会被盘问,趁着守卫少,得抓紧出城。
略一思索,牵起缰绳,闷头往前冲。
“等等!行色匆匆,往哪赶?”
男子期期艾艾的抬起头,眼眶微红:“刚收到消息,家中老母病重。”
精兵皱起眉,上下打量:“苍县人士?听口音”
“老宋,这苍县也不都是本地人,何必为难一个孝子。”名唤李哥的士兵拍了拍同僚的肩,“我来问。”
“住在何处啊?”
灰衣人忙道:“西乐村,东坝口。”
“嗯。”李哥摩挲着下巴点点头,“既然不是邱明村的快走吧。”
“谢谢官爷!”男子一个劲儿鞠躬。
李哥挥了挥手,又忽然道:“哎,记得走左边那条路,刚修过,离官道近些。”
男子愣了下,神情更加激动:“多谢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