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
赵栋瞥了眼端坐在侧,一脸淡然的女人。
之前在吴镇跟踪数次,以为是个温柔孱弱的。
没料到身份似乎比想象的还要高贵,性子也出乎意料的倔强。
姬维命他们办事,从来都只下令,不告知具体实情。
秦原闹这一出,如今船上的兄弟们,更不敢随意打探了。
将托盘置于小桌,随即转身,却迎面碰上那名花娘。
苏湘菱理直气壮道:“帮我换个船舱,总不为过吧?若不是我相助,你们何时才能完成任务,单凭这点”
“国主交代,再啰嗦,扔去江里泡着。”
不冷不热的丢下一句,赵栋拉上木门离开。
“什么破贵人!过河拆桥!”
苏湘菱骂骂咧咧着,早失了官家小姐的那份优雅,当瞄到托盘里一如既往的普通菜色,怒意直冲脑门,抬手就想打翻——
啪!一道红痕显在手背上,苏四小姐痛呼一声:
“好大胆子——”
啪!又一道红痕抽下,用的是不知哪里找来的木条,柳蓁蓁扬起头:
“我看你才是好大胆子,皇后在此,没让你一直趴跪着,已是恩德,这当下,还嫌弃菜色?既然不饿,继续去角落蹲着,坏人多长命,反正三五天不吃,死不了!”
苏湘菱一阵瑟抖,到底有些惧怕,寻了个暗处,屈起双膝坐下,一双眼迸出浓浓恨意。
训斥完,发现表妹久久不语,猜她心善,该是见不惯这般对待,便凛然道:
“有些人,必须以恶制恶,越不予计较,愈发得寸进尺!亏得我跟来了,否则谁替你出头?”
忽然想起什么,俏脸一垮,嗫嚅:“如果不是我冲动鲁莽,好像你也不会被掳对不起,表妹”
她静默不语,皱着眉头,摆了摆手。
没得到确切的原谅,柳王妃急了:“你要是气不过,使劲打几下,唉,待有朝一日安然回京,可得为我求几句情,不然你家那位的怒火烧起来,连澜哥都扛不住啊,彼时,桀儿就再也看不到他的娘亲了,呜”
她支着额,叹息一声,勉强开口:“与你无关,他们有心设计,即使一次不中,还会有下一回的”
害人的,永远比防备来得容易。
只是今日不知怎么了,胸口似有什么在抓挠,一阵阵的发酸,难受得紧。
遂对苏湘菱的折腾,无力在意。
柳蓁蓁感动的抹了抹眼角,立誓般道:“我会好好照顾你的,保证毫发无损的交还,来,先吃点东西,虽然确实不咋地,但身体重要,多少用一些。”
说罢,挑了些荤腥搁在米饭上,把碗往她面前推了推。
一股子油腻味儿飘来,本就翻涌的滋味渐甚,她捂着唇,忍了又忍,倏地冲向铜盆,“哇”一下吐了出来。
腹中没什么食物,吐完只剩酸水。
柳蓁蓁吓了一跳,前一刻还信誓旦旦定能照顾好,这下一刻,人就病了。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可是吃坏了肚子?”
连酸水都吐得干干净净,方稍稍得以缓解,倚着表姐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