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胡乱比划了下角落,“这一队的势头不错。”
二夫人一看,笑了:“好眼光呀,往年我的族人确实与王族的勇士们不分上下。”
“你的族人?”她顿觉疑惑。
托娅解释道:“想必中原也有联姻这一说吧,我和其他几位夫人一样,均来自各大部落,克烈即为家乡,算起来,我该唤克烈族族长一声叔父的。”
望着族里的青年们,眼眸渐渐迷茫,妇人怅然道:“自从嫁给王,已有数年不曾回去了,唉。”
孕妇的情绪极易波动,乡愁涌上心头,托娅失了看比赛的兴致,丢下一句“晚宴见”,就先行回帐了。
这时,不远处响起木轮滚动的咕噜声,她偏头看去,几辆厢车缓缓而过。
此乃曜日族运送物资的车辆,往日三五天进出一次,近来日益频繁,大概是由于节庆的缘故。
人流混杂,到底要不要借机冒个险?
错过了,怕再难遇上,可若因逃窜颠簸伤到腹中胎儿,又得不偿失。
她垂着眸,苦思冥想,殊不知,自以为是幻觉的“陌生”男人,正时不时投来专注的目光。
白嫩的脸颊未见消瘦,神态沉稳自若。
他的囡囡,能够独自面对风雨了。
骄傲之余,难免心酸。
坚定不移的执念,头一回,产生了隐隐动摇。
与他在一起,真的是,爱她的最好方式吗?
枭阳的夜幕降临得迟,接近戌时,夕阳才慢慢滑落。
霞光散去,天色昏暗,广场中间的篝火熊熊燃起。
一群身穿艳丽服饰的男男女女,高唱嘹亮的赞歌,时而牵手,时而散开,绕着火堆,跳起欢快的舞蹈。
参加晚宴的,为金帐区域的王族和另外三大部落的尊贵来宾。
而她作为枭阳王最重要的人质,毡帐自然安排在内圈。
二夫人不愿将她排挤在外,得到特木尔的应允后,早早送去两套华服,请她们一同欢度节庆。
说是华服,款式没多大改变,依旧无比宽松。
她这件长袍为黛紫色对褂,绣着盛开的繁花,前襟用小珍珠当衣扣,相当雍容华贵。
出于礼节,她任侍女挑了中间的一小撮发,自发顶编至发尾,再用同色缎带松松束着,垂于腰间,额际别上一只水滴状的坠子。
柳蓁蓁望着彼此差不多的装扮,不得不承认,表妹属于稍加妆点就明艳不可方物的类型,不禁为其感到深深的担忧。
果然,当苏迎春现身宴席,跳跃的火光映出那张姣美的小脸时,许多年轻小伙子,不由自主的看痴了。
见她安静的坐落于托娅身边,纷纷猜测,许是二夫人的远房亲戚。
连特木尔都瞧得目不转睛。
最初时,这名皇后的交涉作用远远大于貌美。
现下,第一批进献的财物就要送达,大祁君主再厉害,还不是被稳稳拿捏。
既然如此,美人收入帐中乃早晚的事。
枭阳王饮了一口烈酒,扬起舒心的笑。
克烈族族长大步走在前方,族弟陶格斯紧随其后,一子一女则各候一侧。
大部分的随侍均守在外面,格根仅带了两名随从,一人为自小伺候的族仆,一人便是近日堪称心腹的都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