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玥展开纸张,余光瞄见枭阳王欲言又止的表情,不紧不慢道:
“宴席事成,于长清峰附近下手,不留活口。”
长清峰,为曜日通往克烈的必经之路。
不曾点名道姓,偏偏正因如此,反而显得真实可信。
使得本就各怀鬼胎的合作关系,瞬间土崩瓦解。
求生的本能令陶格斯丧失理智,挣扎着勃然大骂:
“好你个特木尔,竟打算过河拆桥?我告诉你,休想顺顺当当完成统一大业”
“蠢货!”枭阳王猛地一拍桌案。
哪来什么密信,中了人家的诡计犹不自知。
与此同时,格根毫不犹豫的扣动弩弓,嗖——箭矢深深没入陶格斯的太阳穴。
同样位置,同样的死法,父亲所遭受的痛楚,统统还给了这作恶的真凶。
男人面目狰狞的颓然倒地,抽搐几下,断了气息。
场面已然混乱,不少女眷吓得掩面啼哭,想要逃离宴席,被面无表情的仆人们逼回座位。
整个广场,显然早在枭阳王的掌控中。
柳蓁蓁攥紧表妹的手,低喃:“天啊,什么情况”
而苏迎春思及枭阳王的热情邀约,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克烈族子,你太心急了,为何不等这罪人把话说完?”特木尔饮尽杯中美酒,笑了,“一封伪造的密信,一句空口白话,你们便打算定本王为共谋吗?”
格根未予理睬,举起父亲留下的大军令牌,扬声道:“叛徒陶格斯处决,我即任族长之位,诸位可有异议?”
在场的克烈族人慌忙齐齐躬身:“恭迎格根族长!”
另外几大部落的首领亦当场行礼,表达了支持及肯定。
枭阳王斜眼观望着这一出热闹戏码,不由冷嗤。
只听格根接着宣布:“克烈族拒绝合并部落的提议,且要求降王位,囚于天牢,待查清我父亲一事,再予处置。”
特木尔先是一愣,继而哈哈大笑:“果然是天真少年,你以为还能维持四大部落平衡权势的局面?问问他们,敢不敢与你一道,逼本王退位!”
格根掠过乌恩其等人歉然的目光,与皇甫玥对视一眼。
此时,一名侍卫踉跄而至,身上软甲破损,神情惶然,瑟瑟抖抖的附耳几句,枭阳王睚眦目裂,直接抬手一掌,侍卫噗地喷出一道血雾。
“饭桶,一群饭桶!”犹不解恨,气得一脚踢翻了面前的桌案。
见状,族长们纷纷露出欣喜的神色,乌恩其甚至撂起衣袍,准备行跪拜之仪。
格根一把扶起:“伯父不用如此,多亏我这幕僚都兰提醒,才提前做好安排,救下各位的家眷,怕走漏风声,故未在宴席前具体言明。”
中年汉子立即对皇甫玥深深一拜,悬着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随即振臂高呼:“兄弟们,特木尔不仁不义,违背百年来族训,攻下曜日族,还枭阳安定祥和!”
“一群目光短浅的无知之徒!”特木尔气急败坏,“联合起来对抗我?要真为了枭阳着想,就该一致对外!”
“没错,尔等都被人利用了。”
一道阴沉的嗓音传来,姬维噙着冷笑,慢慢走向格根那桌,示意随侍把盛着特制药水的铜盆搁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