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词?
此话非但没让众人瞧清方向,反而更加扑朔迷离了。
皇甫隽自认仁至义尽,这等重大喜事,岂能通过私下传开,当然得亲眼目睹,方为震撼。
“四王爷,您备的贺礼是?”
纳闷旋身,只见一名穿着碧色朝服的年轻人正右手托本小册子,左手执狼毫,笑语晏晏的看来。
袁大人,景元帝当年钦点的新科状元,心腹之一,亦是为数不多的知情人。
“做什么?”皇甫隽警觉道。
姓袁的家伙,鬼点子忒多,不得不防。
袁大人依旧笑眯眯的,先把写得密密麻麻的纸张快速展示了一下,然后指着不远处正谈笑风生的几人道:
“陆相提议,把大家观礼的位置拿出来,在互不知的情况下,按贺礼的贵重程度,重新排列,博个彩头。”
“这”
陆老爷子,一大把年纪,还真是顽皮啊。
“五王爷,江太尉,周太傅,萧将军,陌大人他们都参与了。”袁大人眨眨眼,忽然顿悟,“您没有备礼,那算了”
“谁说没有!”他绞尽脑汁,又新加了些,才胸有成竹的一一报出。
状元郎一边点头一边记录,末了欣喜道:“恭喜您,第五名,获得第二排最左边的吉位。”
第二排皇甫隽顿时黑了脸色。
他原本第一排首位,干嘛要跟那群人博?
不服气道:“谁是第一名?”
“唔,萧将军,他送的是羊脂玉笔架及汝窑天青釉笔洗,价值连城唷!”袁大人啧啧称赞。
四王爷噎住:“一粗人,哪抢来的?况且,送这些给那位小主子,合适?”
“据说是先祖赏赐,正因为粗人嘛,一直搁在库房了。”年轻人侃侃而谈,“至于合不合适的,再过几年,小主子不就用上了么,皇上定然满意。”
“呜——”仪仗队吹响了铜角。
三三两两的百官众臣连忙按位置站好,一齐望向宫道尽头。
愿赌服输,四王爷亦不是个玩不起的,自觉走至第二排最左边,蓦然发现,立于首位的那人,背影十分清瘦眼熟。
“袁大人?不是说”
旁边的萧忆乐呵呵打招呼:“四王爷,承让。”
状元郎一脸无辜道:“忘了告诉您,介于下官辛苦奔波统计,这首位为皇上一早应允。”
皇甫隽沉默。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敢情最后的赢家是二哥。
借着由头,趁机给儿子搜刮宝贝!
数百名宫人开道,一架三十六人抬的朱色步撵正缓缓而来。
倚栏镂空的花纹为威风凛凛的麒麟,四柱雕着虎爪螭龙,周围则绕以翱翔的凰,中间的銮座颇为宽敞,可容纳两人,幨帷半掩,窥不见圣容。
几位老臣窃窃私语:
“这不是龙凤步撵么”帝后共乘的专驾。
“对啊,大祁哪来的皇后?”
“嗳,严格说来,之前那位的宗牒貌似犹在”
“宗正寺的哪敢提呀,其实人都离宫一年多了,除不除牒的,一个名头而已”
华贵的步撵越来越近了,走在前方的余公公一甩麈尾,唱喏:
“皇上驾到——”
未等大家跪拜,又拔高嗓音道:
“皇后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