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手探来,拉起薄被,掩住了光洁的肩头。
他好笑的轻语:“今儿不用上朝,多睡会罢。”
“喔”她缩进温凉的胸膛,蹭了蹭,又昏昏入梦。
直到辰时,窗外婉转的鸟鸣,令她转醒。
咿呀——门被推开,一道修长的身影步入,单手将托盘搁在小桌上,偏头看到她半坐着揉眼的娇俏模样,勾起薄唇:
“娘子,说好的伺候为夫呢?”
她穿衣下榻,不紧不慢的回:“夫君,说好的节制呢?”
“咳。”他呛了声,扯开话茬,“快些洗漱,待会儿早膳要凉了。”
待两人相携出了东院,迎面碰上一袭竹青色夏衫的杨逸。
“见过良大人,良夫人。”青年端得坦然有礼。
“嗯。”他错身而过。
她自知不便多言,乖巧跟上。
“良夫人,可要在下安排人,陪同四下转转?这苍县还是有几处好景致的。”杨逸认为男人办事,女眷定觉得无趣,遂提出了建议。
她瞥了一眼某人,客气道:“不必了,我与夫君一道。”
此举落在青年心中成了战战兢兢,不禁暗生怜惜,这位良大人怕是禁锢得,连一点自由也不肯给。
别院外,众人聚首,他当即作下指令,分为三路,且把杨逸指给了余公公:
“我这个属下,方位感不强,杨解元熟悉村落,再好不过了。”
余四拱手:“麻烦杨少爷了。”
“不敢,不敢。”
“梦九,你随云爷他们,有事方便及时回禀。”
“是。”
村口各自散开,他牵着小妻子的手,踏上弯曲的小径。
两人十指相扣,没有多聊什么,却均感到满足及安逸。
“夫君,你说白泽会不会真的存在?”她小声道。
他知道她意有所指,缓缓摇头:“重生的契机是什么,我亦不清楚,好似抱着你睡了一宿,醒来便在东宫了。”
只是这一宿,满眼刺目的鲜红,深深刻于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她望着他隐晦不明的神色,心微微揪疼。
也许,先逝的为解脱,留给后者的才是痛苦与无助罢。
她犹豫一瞬,刚想问有关癔症的事,拐角处传来一阵喧哗。
“燕夫人,不干净的东西,它们敲门,敲了一夜!”
“好好,赵武,你别激动,慢慢说,到底什么情形?”
他们相视一眼,疾步上前。
只见一户人家门口,围了七八名村民,燕夫人也在其中,一高壮的男人,面容惨白,卧蚕泛着青色,眼底布满了血丝,正瑟抖着道出昨晚遭遇。
“唉,这是鬼敲门那,上一回,西口的刘三家,不是也遇到过。”有人叹道。
“要想化解,需啊,张家阿大过来了,问他最稳妥了。”
穿着短打布衫的矮小男子打南边摇摇晃晃的经过,闻言停下脚步。
“何事?”
形容略为猥琐,姿态倒是摆得高高的。
“张家大哥,你快告诉赵武如何供奉上神吧。”一妇人恭敬道。
要是搁在以往,大伙儿唤得最多的是张无赖,毕竟此人游手好闲,无所事事。
可自从成为村子里真正见过上神的信徒之一,身份地位立马不一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