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番禺县西,分为二;其一,南入于海。
郁水分泿南注。
其一,又东过县东南,入于海。
泿水东别迳番禺,《山海经》谓之贲禺者也。交州治中合浦姚文式问云:何以名为番禺?答曰:南海郡昔治,在今州城中,与番禺县连接,今入城东南偏,有水坈陵,城倚其上,闻此县人名之为番山。县名番禺,傥谓番山之禺也。
《汉书》所谓浮牂柯,下离津,同会番禺,盖乘斯水而入越也。秦并天下,略定扬越,置东南一尉,西北一候,开南海以谪徙民。至二世时,南海尉任嚣召龙川令赵佗曰:闻陈胜作乱,豪杰叛秦,吾欲起兵,阻绝新道,番禺负险,可以为国。
会疾绵笃,无人与言,故召公来,告以大谋。嚣卒,佗行南海尉事,则拒关门设守,以法诛秦所置吏,以其堂为守,自立为王。高帝定天下,使陆贾就立佗为南越王,剖符通使。至武帝元鼎五年,遣伏波将军路博德等攻南越,王五世,九十三岁而亡。以其地为南海、苍梧、郁林、合浦、交趾、九真、日南也。建安中,吴遣步骘为交州,骘到南海见土地形势,观尉佗旧治处,负山带海,博敞渺目,高则桑土,下则沃衍,林麓鸟兽,于何不有?海怪鱼鳖,鼋鼍鲜鳄,珍怪异物,千种万类,不可胜记。佗因冈作台,北面朝汉,圆基千步,直峭百丈,顶上三畮,复道回环,逶迤曲折,朔望升拜,名曰朝台。前后刺史、郡守,迁除新至,未尝不乘车升履,于焉逍遥。骘登高远望,睹巨海之浩茫,观原薮之殷阜,乃曰:斯诚海岛膏腴之地,宜为都邑。建安二十二年,迁州番禺,筑立城郭,绥和百越,遂用宁集。交州治中姚文式《问答》云:朝台在州城东北三十里。裴渊《广州记》曰:城北有尉佗墓,墓后有大冈,谓之马鞍冈。秦时占气者言,南方有天子气。
始皇发民凿破此冈,地中出血,今凿处犹存。以状取目,故冈受厥称焉。王氏《交广春秋》曰:越王赵佗,生有奉制称藩之节,死有秘奥神密之墓。佗之葬也,因山为坟,其垅茔可谓奢大,葬积珍玩。吴时,遣使发掘其墓,求索棺柩,凿山破石,费日损力,卒无所获。佗虽奢潜,慎终其身,乃令后人,不知其处,有似松、乔迁景,牧坚固无所残矣。邓德明《南康记》曰:昔有卢躭,仕州为治中,少学仙术,善解云飞。每夕,辄凌虚归家,晓则还州。尝于元会至朝,不及朝列,化为白鹄,至阁前,回翔欲下,威仪以石掷之,得一只履,躭惊远就列,内外左右,莫不骇异。时步骘为广州,意甚恶之,便以状列闻,遂至诛灭。《广州记》称吴平,晋滕脩为刺史。脩乡人语脩,鰕须长一赤,脩责以为虚。其人乃至东海,取鰕须,长四赤速送示脩,脩如服谢,厚为遣。其一水南入者,郁川分派,迳四会入海也。其一即川东别,迳番禺城下,《汉书》所谓浮牂柯、下离津,同会番禺盖乘斯水而入于越也。泿水又东迳怀化县入于海。水有<鱼昔>鱼。裴渊《广州记》曰:<鱼昔>鱼长二丈,大数围,皮皆炉物。生子,子小随母觅食,惊则还入母腹。《吴录?地理志》曰:<鱼昔>鱼子朝索食,暮入母腹。《南越志》曰:暮从脐入,旦从口出。腹里两洞肠,贮水以养子。肠容二子,两则四焉。
其馀水又东至龙川县为涅水,屈北入员水。
泿水枝津衍注,自番禺东历增城县。《南越志》曰:县多鵕鸃。鵕鸃,山鸡也。光色鲜明五彩眩耀利距善斗世以家鸡斗之,则可擒也。又迳博罗县,西界龙川,左思所谓目龙川而带坰者也。赵佗乘此县而跨据南越矣。
员水又东南一千五百里入南海。
东历揭阳县,王莽之南海亭,而注于海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