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就将她送回了凉州城的“和府”。
贺常棣这次并未与楚琏一起坐在暖棚之中,而是骑马护卫在队伍两侧。
身后跟着的就是莫成贵,莫成贵一张老脸皱起,看着贺常棣许久,嘴唇翕张,满脸纠结,到最后也没说出一个字来。
贺常棣淡淡看了他一眼,沉声道:“莫叔,既然觉得话不应该说,那便别说了,永远烂在肚子里。”
莫成贵一怔,连忙驱马跟上贺常棣,他先是看了看周围,随后才压低声音询问贺三郎,“三少爷,三奶奶她被人掳走……”
话还没说完,就被贺常棣打断,他不悦的皱眉盯着莫成贵,脸上有不容人质疑的威慑,“莫叔,记住,琏儿她什么事也没有,若是让我听到有什么,就算你们是家将,我也不会轻易就放过!”
莫成贵被自家这位三少爷突然迸发出来的威严惊到,方才这气势竟然仿如老伯爷在世一般,让人恍然。
最后莫成贵看了贺三郎一眼,到底还是闭了嘴,“三少爷放心吧,老莫我也有分寸的。”
“莫叔知道就好,希望莫叔约束手下的老兵,我日后再也不想听到这样曲解琏儿的话。”
贺常棣撂下这席话,就抖了抖手中缰绳,快马行到了楚琏所乘坐的暖棚旁边。
莫成贵停下马匹,一双老眼怔怔望着贺常棣打马离开的背影,心情起伏不定,自从他来了北境,亲自瞧见了贺常棣在军中的诸事后,一双本应该浑浊的老眼都亮了起来。
如今的靖安伯,也就是在明州戍边的镇南将军长的高大魁梧,面庞黝黑,实在是与瘦高的老靖安伯一点都不相像。
若不是老靖安伯府夫妻琴瑟和鸣,他又是在旁瞧着老太君十月怀胎诞下靖安伯,他都要怀疑现在的靖安伯到底是不是老将军的亲子。
人家都说贺三郎像靖安伯夫人刘氏,那是因为他们都没亲眼见过老靖安伯,刘氏生的三个孩子中,贺常棣与老靖安伯年轻的时候有四五分相像,尤其是他瘦高颀长的背影和浑身沉稳内敛的气势。
恐怕也是因为这样,老太君才最喜靖安伯夫人生下的这个幺子。
要知道靖安伯府中老二也有二十四了,他不愿意娶妻,老太君也就随他拖着,可是贺三郎到了年纪,老太君却宁愿去求太后,也为他娶了易生养的英国公府姑娘。
这不光是贺老太君着急贺府血脉的延续,而是希望与老靖安伯府最为相像的贺三郎留下自己的子嗣。
莫成贵的老眼突然变得坚定,他仿佛又回到了与老伯爷一起在战场上忘我拼杀的日子,既然老伯爷已经先走了一步,那他就代替老伯爷照顾与他最为相像的子孙。
回到和府,贺三郎居然亲自扶着楚琏下了暖棚。
旁边伺候的问青问蓝看了脸上自是欣喜非常,看来这次事情不但没让三少爷三奶奶小夫妻两儿产生隔阂,反而让他们比以前更加亲密了。
楚琏瞥了一眼贺三郎紧紧攥着她小手的大掌,嘴角翘了翘。
小夫妻两儿进了和府刚坐下,还没歇口气,外面莫成贵就快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熟悉的人,不是来越还能是谁。
楚琏想起之前贺常棣将寻找雪山岚的事情交给来越了,难道是有消息了。
这么一想,顿时她也精神百倍。
来越进来时,脸上洋溢着喜悦,随着莫成贵进了堂屋,不用贺常棣和楚琏寻问,他自己就忍不住开口了,“三少爷、三奶奶,找到了!雪山岚找到了!”
果然是这样,楚琏一双杏眼一亮,“可是在阿明山,打听好了什么时候开花吗?”
来越头点的像是小鸡吃米,“都打听好了,约莫七八日后开花,听阿明山脚下住着的蛮人老者说,花期大约只有五日,我们在这段时日内登上山顶,采了花便成。”
贺常棣脸上表情虽然没什么变化,但是那双深邃的眸底却漾满神采,“既是这样,通知下去,立即准备,我们明日就开始登山。”
莫成贵就站在旁边也是第一时间知道了这个消息,于是和来越一起下去准备了。
很快,堂屋里只剩下贺三郎小夫妻两儿,还有问青问蓝。
楚琏突然转头,一双眼亮亮地盯着贺常棣,刚要张嘴,就被贺常棣一句话给堵了。
“你不许去!”
楚琏无语,翻了个白眼,什么情况,贺三郎什么时候变成了她肚子里的蛔虫,怎么她一个字还没说,他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贺常棣目光落在她的脚踝。
“我脚踝上的伤口早好了,现在走路与常人没什么区别。”
贺三郎态度很强硬,“那也不行,你好好待在和府,我带着人去阿明山。”
结果不管楚琏怎么劝,贺常棣就是不同意,到最后楚琏都有些生气了,贺三郎竟然还是那个态度。
楚琏没法子,只好放弃。
其实她知道贺三郎是担心她的身体,但是她就是现代驴友的矫情病犯了,想要作一作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