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说什么种桑树,就忽然说傻话,说完还晕了?”
这一下,原本因为害怕而不敢开口的老百姓也纷纷抬起头来,接口道:“是啊,是啊,谁说不是呢。”
“有福这小娃子往日里活泼着呢,上坡下田的,也没见着她有什么不好啊……”
胥吏气得跳脚,忍不住骂:“混账东西!你们这些愚民!愚民!”
“官差老爷,您咋能骂人呢?”
“是啊,是啊,我们也没说啥啊……”
“没说啥?你们这还叫没说啥么?”胥吏面红耳赤的用手指指着人群连连点了好几下:“你,你,你,还有你!”
“你们知不知道咱们乐途县的新任县太爷,是新科的进士啊?进士懂不懂?那是皇上老爷子的学生,天上的文曲星下凡!大老爷爱民如子,苦百姓所苦,这才求了上官,准他从衙门里拨款,去湖州给你们这些愚民购买桑苗,免费赊给你们栽,你们不领情不说,还在这里胡说八道的,污蔑我们,污蔑我们的青天大老爷!我看你们一个个的……”
“你们这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懂不懂?懂不懂?”
周围的百姓大多讪讪。
却还是有人说:“可我们又不会养蚕,那桑树栽在土里,又不能吃,又不能喝的,不是平白浪费了耕地是什么?”
正在这时,有福幽幽醒来,刚好听到这一句,便下意识的说道:“我会养蚕。”
好在她这会儿被顾长庚抱在怀里,脸是向着顾长庚的胸腹方向的,而且因为虚弱,声音又小,所以只有顾长庚听见了。要不然让旁人听了去,她这不是中邪也得是中邪,不是妖孽也得是妖孽了。
有福醒了,顾长庚也终于有心思和其他人说话了,当下就扬声道:“劳各位宗亲、乡邻挂心了,我们有福这不是中邪,只是当初落水留下的病根,突然发作了而已。一会儿就好了,没什么大碍的。”
说着,又冲着胥吏欠身,说道:“官差老爷息怒,青天大老爷心里头有咱们这小老百姓,大家心里头都是感激的,只是咱们附近这十里八乡的,都没有人养过蚕,大家心里头发虚,又有些着急,这才口无遮拦的说出那些话来。”
“并不是有意的,要冒犯县大老爷,冒犯各位官差老爷。还请官差老爷原谅则个。”一边说,一边再次冲着胥吏欠身。
胥吏的脸色总算好了些,说道:“还算有个会说话的。”
顾长庚露出些笑来,再次开口道:“正如官差老爷您所说,县大老爷是为了我们老百姓着想,可大家心里头发虚,大老爷是好官,又不愿意勉强咱们老百姓……”说着,顾长庚顿了顿,又道:“所以啊,我觉得吧,这事儿总要有人领个头。等大家看着成效了,不用你们这些官差老爷多费唾沫,大家自然就会接受县大老爷的好意了。”
“您觉得呢?”
胥吏点点头,县大老爷的确是个好官,要不然直接强令治下百姓栽桑,这些老百姓难道还真能和官府对抗不成?只是大老爷不愿意强迫百姓,这才派了他们下来传达。要不然,他们怎么会费这么多唾沫,说得口干舌燥的。
这会儿他的嗓子还有些疼呢。
“那,你说咋办?谁来带这个头呢?”胥吏看着顾长庚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