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丝丝的,清淡口味的。”傅书言想了想又道;“放花蜜,多带点,给二姐姐和八妹妹分一些。”
“姑娘不给五姑娘吗?”沉香笑着问。
“姐姐嘴刁,寻常侍候不了。”傅书言唇角挑起,唯有理亲王世子高沅那个不知死活的愿意往她姐姐跟前凑,度量她姐姐爱吃的喜欢玩的,千方百计弄来,哄她开心。
“七姑娘,我们姑娘说了,中午这顿点心不用备了,理王府中午送吃食,外头杏林斋叫的。”
傅书言带着丫鬟往前院走,看见三姑娘身后跟着一个丫鬟还有孔凤娴迎面走来,傅书言招呼一声,“三姐姐。”
傅书岚站住等她,看她身后的丫头手里只提着一个书包,没有攒盒,问:“妹妹中午没带吃食?怕吃胖吗?”
傅书言她身后的孔凤娴看也不看,凑近傅书岚,眼睛一束贼光,“三姐姐,今儿有口福了……..”
傅书岚跟她一路说着,想起身后的孔凤娴,回头,“娴妹妹跟上。”
如今的三姐傅书岚被孔凤娴哄得团团转,自家两个亲姐姐都且靠后,孔凤娴这个六周岁的小姑娘,被母亲乔氏教养得机敏、世故,大姑娘傅书韫和二姑娘傅书毓跟前她讨不到好,大姑娘傅书韫性子淡淡的,二姑娘傅书毓直肠子,唯有三姑娘傅书岚在大房受冷落,对她巴结讨好很受用。
彼时,傅府的姑娘们,都在傅家私塾里念书,孔凤娴每日像跟班随在三姑娘身后去私塾旁听,不能不说坏银也是有上进心的。
两个人到的早,教私塾的女先生还没来,屋里就八姑娘傅书锦一个人,傅书锦每日到的是最早的,傅书锦课桌上摆好书本纸笔。
看见二人进来,傅书锦甜甜叫了声,“三姐姐,七姐姐。”瞄了一眼二人身后进来的孔凤娴,知道七姐姐讨厌她,也没跟她打招呼。
八姑娘虚龄五岁,在继母手底下,过早懂得察言观色。八姑娘在三房养了一年,跟三房人比别房亲近,傅书言对她平常照顾,傅书锦记着七姐姐的好处,自是跟七姐姐是一伙的。
傅书言和傅书锦两人课桌隔着一条过道挨着,傅书言掏出书本,悄悄地把一块上好的墨放到她桌上,小声道;“这个比你使的好,知道你回家天天练字。”
傅书锦想推却,看见二姑娘傅书韫和五姑娘傅书琴进来,傅书言给她使了个眼色,傅书锦收到书包里,知道这种镀了一层金定制的墨比外头买的质地好,舍不得使,想拿回去留着,给她弟弟安哥。
她当初要来上学,开始四太太柴氏不同意的,上学使费大,四老爷小京官,薪俸少,不像那几房都有额外进项,各房姑娘哥儿上学的吃的用的,都是各房自己出,柴氏借口她年龄尚小,说什么不答应,傅书锦保证不用家里一文钱,柴氏才吐口。
傅府私塾还是老庆国公在时就有的,男女分开,除了傅府姑娘们,还有傅家本族几位姑娘在此借读。
女先生到了,女先生姓曹,学识渊博清高的中年妇人,跟曹大家夫家同姓,一直没嫁人。
开始上课,今日先生教授的是女四书之一《女诫》
女先生朗声诵读,“卑弱第一。古者生女三日,卧之床下,弄之瓦砖,而斋告焉。卧之床下,明其卑弱,主下人也。弄之瓦砖,明其习劳,主执勤也。斋告先君,明当主继祭祀也。三者盖女人之常道…….常若畏惧,是谓卑弱下人也。晚寝早作………”
开始讲解,“卑弱第一。女孩子出生数月后,就让她躺在床下,给她纺锤和砖石,并斋告先祖。躺在床下,以表明她的卑弱,地位低下。给她纺锤砖石,以表明她应该学习劳作家务。斋告先祖,以表明她要承担祭祀的责任。三者都是女人的寻常道理,……常表现出畏惧……。
傅书言听得极认真,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既来之则安之,努力融入社会,今日先生讲的这段,傅书言不敢苟同,生女放到床下,以此行为告诫她的卑微,把女儿糟践至此,女儿也是人,也是娘生爹养的,《女诫》还是女人自己写的,有道理她照着做,没道理的,她表面照着做,阳奉阴违。
傅书言余光瞥见窗外人影晃动,往书斋里探头探脑,傅书言知道是理王府的家下小厮,一定是给她姐姐送吃食来了。
如果没有意外发生,五年后,她姐姐及笄嫁进理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