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仿佛给谢青梓吃了一粒安心丸,虽心里也仍是不好受,可是却是至少不那么惶恐不安了。如同水中飘摇的浮萍稳定下来,那种心安却是让她整个人都是安稳了。
而同样的,她却也是几乎险些哭出来——没想到此时与她说这话的,竟是卫泽。而卫泽在看出她心思之后,却如此郑重其事的说了这么一句。
一路谢青梓倒是再没说话,情绪也是不高。
卫泽倒也是不劝——这些东西,劝了也是无用。横竖过几日也就好了。
直到快到了陆家大门口,白墨这才带着谢栩溜溜达达的追上来。卫泽瞧了一眼这才想起了谢栩倒是没跟谢家其他人走,便是尴尬的咳嗽一声,不甚自然道:“三郎却是也留下了。如今京中一派混乱,让三郎也暂且住在陆家罢。”
谢青梓登时又惊又喜:“三郎没跟着一起走?”惊喜完了之后,倒是登时又反应过来,便是不由得皱了皱眉,而后便是道:“怎的却是独将三郎留下了……”
白墨此时终于追上了卫泽的马,谢栩也终于才得委屈的叫了一声:“阿姐。”
谢青梓顿时一僵,反应过来现在是个什么情形,登时几乎是整个人只觉得仿佛是刚从油锅里捞起来一般。讷讷的应了一声,她几乎是不敢看谢栩一眼了。
谢栩倒是也看出了谢青梓的尴尬,倒是也不说话,只是委屈的瞪了卫泽一眼。
卫泽闷笑一声,只若无其事假装没看见,而后便是在陆家大门前停了下来。
谢青梓下马的时候,卫泽本若无其事的要再扶一把的,不过却是被谢栩直接就用力挤开了——当然,以卫泽的本事,若不想被谢栩挤开倒也是轻而易举。不过想想自己今日的所作所为,再想想日后谢栩和自己的关系,到底他还是配合了一回。
谢栩倒是也没提起要回谢家去住——谢家如今一个长辈都没有,他们姐弟二人只怕连那些下人都是镇不住。而且真出了什么事儿,他还是知道自己护不住阿姐的,所以还是住在陆家才好。
谢栩自认为还是能屈能伸的,所以当即纵然还恼着卫泽,到底还是拉下脸面上前道:“却是麻烦卫世子了。卫世子大恩,他日我必竭力相报。”
谢青梓和谢栩都是一身狼狈,自是要先去梳洗一番的。走之前,她倒是还惦记着卫泽身上的伤势,便是轻声嘱咐一句:“你快回去上药罢。”
顿了顿,倒是又想起自己的几个丫头来,便是又拉过谢家一个仆妇,让她过去将自己几个丫头叫过来。
直至将自己整个没入了热水之中,谢青梓这才觉得从昨日起就一直紧绷得厉害的心神彻底放松下来。而如此理智也是慢慢回笼,想着自己今日的举动,她却是轻叹了一声。然后按住了胸口——她果然对卫泽是有情愫的。
不然,焉能如此?
自然,也只有她自己才明白,那会子看见了卫泽时候是个什么样的心情。在那一刻,卫泽却是仿佛驱散了所有黑暗和不安,如同带来了万丈光芒。
经过这一次,她却是再不能自欺欺人,假装看不见自己对卫泽的心思。
其实,她早该去退亲的。从一开始她对卫泽生出了这样的心思之后,便是就该去沈家退亲的。若是沈慎没好那也就罢了,可是沈慎痊愈了,她便是不该再强撑着。毕竟沈慎若是当初没好起来,她无论如何都是该嫁过去的,毕竟那是道义。
而后来,虽仍是她负了沈慎,可是她对旁人动了那样的心思,再嫁过去才更不妥。
谢青梓轻叹一声,而后一把捂住了自己的脸。事已至此,便是不必再犹豫。顺应自己心情,方是最好。况且,偶然自私一回,似乎也不算特别大的罪过吧……
谢青梓这头沐浴更衣,那头卫泽同样也是擦了擦身子——他身上带着伤,自是不能沐浴。
而这一擦身子,倒是染红了好几盆水。那都是擦下来的血。最后卫泽倒是都忍不住有些蹙眉,沉声吩咐:“去打一桶水来,仔细洗洗。”
白墨刚提醒了一个字,还未说完,便是被卫泽打断:“去打水。”
白墨只得去了,满脸的无奈。
而此时,陆老夫人倒是已等着见谢青梓和卫泽了。知道谢青梓被卫泽带回来的时候,陆老夫人几乎是长松了一口气,直念“阿弥陀佛”。末了,却是又忽然反应过来:为何谢青梓却是没和谢家人一起走?而是跟着卫泽一起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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