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也是你说服了太子,改为百茗阁,收集各地名茶,御茶房得喜得了消息,趁机和京里的茶商勾连收集名茶,又赚了一笔……苏州李子涵此次负责采办莲池藕种,验收的工部官员借口莲藕不合要求,不收想要敲诈钱财,眼看藕种要烂,李子涵央告到你处,你借着太子之名去震吓了工部官员一番,收了下来,李子涵感激不已,要送你银子,你没收,最后改送了你一个玉佩,道是来日你有事相求以此佩为记认,他定会鼎力相助……”
她手里拿着一卷纸,一行一行读下来,声音始终温柔婉约,双林却面如死灰,他在建园子过程中自然是打了擦边球,严格说来这肯定不妥,但是这从古到今都存在的灰色地带,潜规则,能先掌握内部消息的人,自然能在商场先发制人,清颐园要节省开支,必然是要将原来的规划进行修改,也省得劳民伤财,而他只是想着他一个净了身的人出宫,面对一个未知的世界,必然需要钱,因此借机囤一些银两,这有悖于良心,却到底算不上伤天害理,他不过是借着提前知道消息的便利悄悄在中间赚了一笔,顺便还了得喜的人情,而借着办事的名义结下人缘,这也是为了今后出宫铺路。
然而他没想到这一切居然都落在了王皇后的眼里,是他大意了,这些时日王皇后深居简出一心带着小公主,似乎对太子几乎不闻不问,他又是在修园子那里动手脚,没想到依然被有心人看到了,他自以为聪明的举止,是否还有别人也看在眼里?比如——元狩帝?他一颗心砰砰剧烈跳动着。
王皇后不过一会儿便读完了,沉默了一会儿问他道:“傅双林,你可知罪?”
双林嘴唇微微发抖,他重生为太监在宫里这几年,面临危机不知几次,如今心灰意冷,只低低道:“小的罪该万死。”
王皇后轻笑道:“之前调你到三郎身边,也是看你稳便,虽然话少,心里却清楚得很,后来三郎没了,听说你当时还是下水救了他的,可惜没救回来,我当时临产,也顾不上你,后来是昭儿赦了你,后来公主中毒,也是你看出来的,如今你在太子身边,这次修园子原不顺利,其实园子我不在乎,只想着让他历练下,也就没管,等着看他什么时候来找本宫,没想到他居然将事情给办通了,我知道他一片孝心,明明可以让我上中宫笺表请辞暂停修清颐园,赈灾为重的,他却硬是咬着牙自己担着将园子给修起来了……本宫,很高兴……”
“所以本宫找人查了查这是哪位高人给昭儿出的主意,没想到,居然是你。”
双林垂头不语,心里却升起了一线希望,先敲打震吓,再示之以情——这是,还是要用他?
王皇后继续道:“这次虽然你有私心,却到底是从建园子出发,那什么百茗园,万策碑,远尘草堂,既省钱,又有点意思,倒也歪打正着入了朝中文臣的眼,昭儿这次修园子虽然有小人作梗,仍是朝野得了不少好名声,算你有功,但是……”
双林知道这是要看自己表态了,连忙磕头道:“小的对娘娘和太子殿下一片忠心,绝不敢再胡来了!”
王皇后轻笑了声道:“你是个聪明人,忠诚又老实的奴才,宫里不缺,一波又一波的新内侍选进宫里,慢慢调|教,总有能用的,但是,要找个能干点事儿的,却不容易,所以……你做的这些事情,本该直接杖毙也不过分的,本宫却留着你,也是念着你之前也算得上是忠心耿耿,对你有惜才之意,你可明白?”
双林伏身咬牙,忍着那一点耻辱,艰难回道:“小的必殚精竭虑,为殿下效死……”
王皇后听到了他这话,终于有些满意,说道:“有件事本宫一直谋划多年,却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如今不妨说与你知,也让你先做个准备。本宫一直要找个合适的人,在宫外经营些营生,不拘什么,能赚钱就好,这个人选,一不能与我王家明面上有所牵连,二不能对太子有关碍,只在宫外经营赚钱,赚得越多越好,以为将来退步抽身之计。如今看来,你却是在这上头有些天分,本宫问你,你可愿意出宫,隐姓埋名,拿着五万两本钱,去为本宫经营生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