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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灰?庄颢先一步反应过来,而且他离小屋最近,用刀护身,就地打滚,朝石灰而去。
黑衣人当然也听到了,他们又转头朝小木屋刺去。这就是机会,惊墨跃起脱身,刺向包围夏臻的黑衣人圈子,挡住了刺向主人的毒剑。
刘载离飞身刺向包围庄颢的剑,让他滚到了放置石灰的门口,拿到了石灰,扬手就朝黑衣人撒去。
眨眼间,空气中到处都充斥着石灰呛人的味道,黑衣人的阵法被破,愣了一下后,“撤!”
转瞬间,黑衣人消失在果林里。
“咳咳”
“咳咳”
夕阳之下,一群悠闲的年轻人,此刻狼狈不堪,受伤的受伤,被撒到石灰的撒到了石灰。
刘载离居然还有心情问,“怎么会有石灰?”
麻敏儿被夏臻搂得气都喘不过来,刚离开他的怀抱站住,“用来防虫害、还有给果树御寒用。”
“怎么御寒?”
麻敏儿气喘吁吁的看了眼果树根,然后不耐烦的叫道,“大哥,你现在不应当调查刺客吗,居然还有闲心情问这些东东?”
刘载离接过侍人递过来的布拭剑,双眼皮了一下,“这还要调查吗?这些人是冲着夏子安来的。”
“啊”麻敏儿看向夏臻,这才想起他的胳膊受伤了,连忙掏出自己的手帕给他包扎起来,“这样只能短暂止血,咱们回去找郎中。”
夏臻看向刘载离,“你以为没你的份?”
“有吗?”
“哼!”夏臻拔步而走。
麻敏儿小跑着跟夏臻出了果园。
看果园的老头伏在蓄水池里如落水狗一样,“小东小东家”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麻敏儿连忙去把老爹拉了出来,“你先回家吧,等这里处理好了,你再来,要是害怕,我算你退休,工钱照给。”
“小小东家”平民老头子何曾见过这样的杀戮,他是不敢来了,“我”
“没事,回去吧,工钱照我。”
老爹连爬带跑回家了。
果林外面,亦同样血流溅地,刘、夏二人的护卫同时到他们主人跟前请罪,“对不起,主人,我们被挡在了外面,没能及时进去,请责罪。”
“收拾好这里,不要留有痕迹。”夏臻冰冷的命令。
“是,小将军。”
刘载离对手下挥挥手,“我要回去沐浴。”
“是,郡王。”
麻敏儿叹了气,朝果林内外看了看。
“麻二娘,桃子呢?”
抽抽嘴角,麻敏儿说道:“你自己摘去,靠西边,有几棵。”
“这不太好吧。”
“随你便。”
“多大的事,不就是小小的一场刺杀么,值当这样大惊小怪嘛。”刘载离无所谓的笑笑。
麻敏儿撇了嘴,“我要回家了。”
夏臻上了马,一把捞起小媳妇,看了眼刘载离,转身回去了。
不一会儿,只余下刘载离,边上的暗卫道,“回郡王,有三股黑衣人。”
“三股?”
“是,郡王。”
“去调查一下,到底是杀我的人多,还是杀他的人多。”
“是,郡王。”
回到家后,麻齐风见女儿身上有血,吓得就差晕过去,“怎怎么回事?”
“爹,一个是实权郡王,一个是实权小将军,你说呢。”
“那那赶紧让他们离开我家。”
“爹,我倒是想呢,可他们不想走,你能赶得走么。”
麻齐风抿嘴:“那也不能让你有危险。”
“爹,没事,都过去了。”麻敏儿安慰道。
晚饭时,只有麻敏儿一家在厨房吃了,其他人都是把饭端到房间吃了,她知道,夏臻和刘载离在处理后续事件。
“爹,别担心,我们该怎么生活还怎么生活,今天下午,那几个工匠的活怎么样?”
“小有盯着,爹去看了,还行。”
“哦,那明天继续。”
麻齐风道:“县太爷的贴子下午过来了,就是后天跟你祖父过来,带官媒把亲事定下来。”
“哦,那行。”麻敏儿点点头,“大哥,那你等爹亲事定下来后再回书院。”
“嗯,我知道。”
麻眉儿正准备一个人吃晚饭,自家夫君居然回来了,“吃过了?”
赵雨彦摇摇头。
“来人,给老爷摆碗筷。”
“是,夫人。”
等碗筷摆好后,小小的餐厅内没人了,麻眉儿才问,“怎么回事?”
“刘郡王和夏小将军遇刺了。”
“在麻家?”
“不是,在麻家果园。”
“哦。”麻眉儿道,“幸好在外面,要不然还真是不好。”
“嗯。”赵雨彦深沉的应了声。
麻眉儿看了眼自家夫君,略一思索,便明白他在想什么,轻轻说道:“荣华富贵就是如此,你享受到了常人不能拥有的东西,必然也要如履覆冰。”
赵雨彦点点头,“吃吧。”
“嗯。”麻眉儿伸手帮他夹菜,“不过,今天,我们仍要感谢六叔,他这是给你机会认识权贵。”
“我知道。”赵雨彦说道:“如果有机会,你帮着修复一下麻叔跟你祖父之间的关系。”
麻眉儿抬眉,微微一笑,“说句大不孝的话,早在奕初考取平定县城第一名时,祖父的脸就被打了,而种种迹像表明,最不得喜的六叔家,可能是未来麻家最有出息的。”
赵雨彦停住筷子,“所以,你祖父会借着莫大人求娶的事,和你六叔走动起来?”
“他连你都算在内,又怎么会放过亲生儿子的机会呢?”
“可二娘他们并不接受他”
麻眉儿轻轻一笑,“要是她想顺顺当当的嫁给小将军,必须接受祖父,否则一顶大不孝就能让她进不了将军府的大门。”
赵雨彦看了看妻子,没再言语,继续吃晚饭。
夜色中,小旺村看似平静,却处处显得不安,果林内外的厮杀,让小旺村家家户户大门紧闭,吓得话都不敢说。
施老爹看了眼自家高高的墙院,检查了一遍门窗,快速进了正堂,正堂里,儿孙们都在。
“爹,外面怎么样?”施宽小心翼翼的问道。
施老爹看了眼没出息的儿子,“你看你,怕成啥样了?”
施宽哭丧着脸:“爹,那是真枪真刀啊,刺进去,我就没命啦。”
“那你还羡慕泼天的富贵吗?”
“爹”施宽瘪瘪嘴,“我那就说说而以。”
“是啊,爹,我们就是说说而以。”
施老爹刮了他们一眼,“别还没怎么样呢,走路就跟横着似的,小心那天就被看不顺眼的仇家给做了。”
“爹爹,你别吓我们啊。”
施大娘也附合道:“咱们家啊,大院子,好日子都有了,可别把好福气作没了,大郎、二郎,以后给东家干活可给我实诚点,别耍那些没用的小聪明。”
“知知道了,爹娘。”
“大鹏、小娥,你们知道了吗?”
“奶奶,我们知道了。”
“别以为在东家那里学了些东西就觉得了不起了,跟人家富贵人比起来,咱们这些算什么哟。”施大娘感慨万千。
云水镇上,麻承祖也知道了小旺村刺杀之事,“果然是权贵在那里,那里就有杀戮。”
“父亲,那那还方便找郡王吗?”
“有机会再说吧。”
“哦。”
“你回去吧。”
“是,父亲,那儿就告退了。”
麻承祖烦燥的从椅子上站起来,站到廊下,看向无边的黑色,争储已到了白热化程度,最后会是谁登上大位呢?
姚泽良的书案上有密信,书案前有黑衣密使,都逼着他站队,他断然拒绝。
“姚大人,你以为你在翼州这点功绩,就可以高枕无忧,只要我家主人想寻你个错处,你照样不得翻身,何必这么执着呢?”
姚泽良拱手朝天:“我上衷于朝庭、下对黎明百姓,无亏天地,我不惧身处何处。”
“你姚大人,你不要以为长了两季粮,活络了商贸,就以为不得了吧。”
“姚某从没这样想过。”
“可你在呈给皇帝的折子上有提到过麻老大人吗?你没有。”
姚大人皱眉,“这跟麻老大人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吗?麻老大人的庶子第一个推广了两季粮,现在又在北边平定搞棉植,让多少人受益,你怎么不上报?”黑衣人咄咄相问。
姚泽良眯眼看向黑衣人,“如果阁下想要给麻家报功,尽管去,我姚某人不怕挑事。”
黑衣人冷冷一笑,“我会把姚大人的话一字不漏的带给主公。”说完,纵身跳进无边的黑色中。
黑衣人走后,幕僚抖着腿从屏风处出来,“大大人”
姚泽良虚脱的瘫在椅子上,听到声音,摆了一下手。
“大人大人,到底是何人啊,翼州的事被他摸的门清啊。”
“想站到那上面的人,谁不门清。”姚泽良叹道。
“可是大人,刚才属下听那黑衣人说了,麻家的事”
姚泽良打断道:“这个你知道的,是小将军的幕僚田先生特意关照过,不要在折子、公文上提只字。”
“可现在那些人好像要把麻老大人捧出来”
“不会的,谁敢捧皇上的刺,他们就是想吓唬我,让我站队。”
“大人,三”
姚泽良喝道:“青白,此话不可说。”
“是,大人。”
这时,有侍卫进来回话:“回大人,有消息传过来,将军府的老大人晕过去了,到现在还没有醒。”
“什么”姚大人嚯一下立起身,“消息是明的,还是?”
“大人,夏府在找郎中。”
那就是明的,姚泽良叫道:“赶紧帮我更衣。”
“是,大人。”
睡到半夜时,麻敏儿听到了楼梯被踩得咚咚响,连忙穿好衣服下了楼,“怎么回事?”
章年美道,“军营里出了点事,让小将军回去处理。”
麻敏儿抬头看向夏臻,不知为何,此刻的他,在她心中,没有了幼稚感,二十岁的人像三十岁,成熟但没有儒家的温和,浑身充斥着北方人特有的莽气,还有他的焦虑与暴戾,总让她感觉心惊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