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凳子上了。”
“啊,我还没来得及收桌子,没看到。”小伙计知道了对方的身份,显得卑微而胆怯,却又隐隐的感觉对方很好相处,露出朴实的笑容。
麻敏儿从凳子上拿回自己的手套,却并不急着走,笑问,“请问,这里说书说得最好的地方在那里?”
“这个我知道……”小伙计欢脱的叫道,“破嘴子茶寮!”
掌柜连忙阻止道,“那是什么地方,贵人怎么能去,贵人要去就去说聚意茶楼,那里说书的说得好。”
小伙计经掌柜这么一说,不好意思的退到后面,“我们掌柜说得是,说得是……”
麻敏儿微微一笑,“两个,我都去,多谢二位。”
“贵人慢走。”
麻敏儿再次笑了笑,“你们家的云吞好吃,下次还来。”
“哎呀,多谢贵人,多谢贵人。”
——
萧霖的心情着实不好,性格本就乖张,这下,更没人敢靠近了,可是不进来又能怎么办,要回事啊,随侍硬着头皮进来,“爷——”声音跟蚊子哼似的。
萧霖一个抬眼。
随侍马上躬身上前,“爷,风太师被那些宗亲围在署衙里,夏臻夫妇二人在小铺子里吃云吞。”
“吃云吞?”
随侍回道:“是,爷,据跟踪的人说,小两口子吃顿早饭都腻歪的很,一直吃了小半个时辰才出来。”
“嗤……现在呢?”
“到茶寮听书了。”
“茶寮?”
“是,爷,只带了几个人,要是……”
“要是什么?抓夏臻,我还没这么傻。”萧霖双眸眨红,一股嗜血的味道。
“是是是,爷……”随侍被他冲得连连朝后退。
萧霖眯眼,“跟我玩花样,那我就奉陪。”
——
第二天,京城几大城门口,多了很多兵马司的人,很多载食材的货车被挡在了城门口,只要没有售贩行文的一律都被挡在了外面。
京城大半世家庄子上出产的东西都没办法进城,各大管事纷纷找到了主人跟前。
包括八大胡同在内的所有食肆、酒楼、花楼想要继续做生意,就只能到市集上买食材,一时之间,京里菜以成倍的价格往上涨。
菜价往上涨了,商课税自然跟着升了,元泰帝的国库,竟以看得见的速度在增长。
当然,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国库是涨了,但元泰帝的龙案上,弹骇风太师的折子也是一堆一堆的,真让人头疼。
——
管事站在老梁王跟前,哭丧着脸,“老王爷,这可如何是好,要是平时就罢了,可现在是年根岁底,庄子上的出产必定要运到府里,你看这挡着不让进城,也不是事啊!”
老梁王叹气,“这可如何是好?”
刘载呈晃晃悠悠从外面进来,“祖父,这还不简单,该交交啊,有什么大不了的。”
“你懂什么?”老梁王朝孙子瞪了眼。
“我们家那么多银子、出产,交点税,不就得了嘛。”
“臭小子,你以为就‘点’嘛。”
“那是多少?”刘载呈一股屁坐到榻上,歪着身子,根本没有坐相。
老梁王摇头,“像我们家这样的家底,一年下来,至少得几万两税银。”
“几万两也不多嘛,最多,我跟叔叔、哥哥们少花点就行了。”
一听这话,老梁王那叫一个气,站起来就拿鸡毛毯子,“臭小子,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边骂边揍。
吓得刘载呈一个蹦跳逃走了,“可我们花得还不是更多……”
“臭小子,不省下税银,你那来的银子花……你给我站住,给我站住……”
老梁王气得心直跳,好半天才缓过来,缓缓进屋。”
“王爷,那我们……”
老梁王坐下来,“呈儿这样子……我……”
管事见主人答非所问,缩头悄悄站一边。
老梁王捋须思考儿孙们的未来,交税也不仅仅是交税,还涉及到其中的盘根错节,“罢了,为了呈儿,老于啊……”
“王爷,小的在……”
“田亩税、商课税都交。”
“王爷——”管事吃惊的看向主人。
老梁王眯眯眼,“圣上刚到中年,风江逸是下定决心为他中兴了,既然这样,这税不掉,交吧。”
管事动动嘴,“王爷,这一动,可就是成千上万两啊!”
“我知道,与其让他们败了,不如卖个好。”
管事见主人主意已定,只好拱手道,“小的明白了,马上就去办。”
——
第三天早朝,一切不出元泰帝所料,向他状告风太师的人几乎占了朝堂一半,吵吵嚷嚷,让他的头都差点裂了。
扫了眼站在最前的风江逸,又看了眼淡定而立的夏子安,原本这些事,跟一个北方来的二愣子没什么关系,可现在却生生扯上了关系。
“圣上,听说风太师收商课税的主意都是来自北郡王这里,而且还可能是来自她那会行商的妻子……”有朝臣上禀。
“是的,圣上,听说风太师经常与北郡王夫妇在一起,他的主意一定来自北郡王……”
“听说凉州府的商课税就是这样收的,不顾贵族世家,一味讨好平头百姓,可是圣上,给你治国的人才都来自世家贵啊,那些平头百姓除了面前黄土背朝天,他们什么也不会,还得靠世家啊!”
“对对对,圣上啊,我们尽力尽力为大魏朝,都付出这么多了,还要我们交那么多税吗?”
“圣上……”
……
风江逸双手交叉放在身前,双眼看向面前的方寸之地,耳朵里全是各种讨檄声,但他不为所动。
夏臻想掏耳朵,生生忍住了,但不掏耳朵,他又觉得难受,恨不得打这些老家伙一顿,然后潇洒的穿过这些吵闹不止的人群,直接打道回府。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大内侍唱诺声突然响起,让吵闹的人群突然安静下来,个个盯向皇帝,他到底是什么态度呢?
元泰帝从龙椅上站起来,睥睨群臣,“明年又是大比之年,或许朕可以多选拔一些寒门子弟,以充朝庭!”
“圣上……”
“圣上……”
群臣大惊。
风江逸紧皱的眉头突然松展。
夏臻不置可否。
——
千禧居的楼梯被踩得咚咚响,回事侍从跑得满头大汗,迅速到了顶层门口,“赶紧通报。”
“是”门口小厮轻轻进了门,“爷,有侍从回事。”
“让他进来。”
“是,爷。”
侍从边忙近到萧霖跟前,“爷,圣上的态度出来了。”
萧霖抬起桃花眼皮。
“圣上说明年是大比之年,要多选拔寒门子弟……”侍从看着双眸快眯得不见缝的主人,悄悄退了下去。
多选拔?呵,你以为一选拔就能用起来?桃花眼中血色充盈,此刻的萧霖让人不寒而栗!
咚咚又有人上来回事,门口的小厮让他直接进来。
“爷——”
“何事?”
“爷,老梁王让管事去交税了。”
萧霖蓦得抬眼,“为何?”
“回爷,据说他的嫡幼孙与夏臻夫妇走得近。”
“哈哈……”萧霖仰头,“我怎么把砸酒楼的刘载呈给忘了。”
“爷,坊间传闻,刘载呈喜欢北郡王妃。”
“什么……”萧霖一副吃了狗屎的表情,“夏臻能让人当面绿?”
“这……爷,夏臻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怕是不能。”
萧霖骂道:“知道,你还尽打听这些个没用的。”
“是是是,爷,小的知错了。”
萧霖冷言:“赶紧给我查查,为何上次离京老梁王骂夏臻的祖宗,怎么这样进京就这么香了。”
“是,爷。”侍从连忙退了出去。
从榻上起来,萧霖阴沉着冷,“不就是不让庄子上免费的食材进京嘛,那我就到市集里买,看你还能怎么样?”
——
又三天之后,腊月二十六了,眼看着就要过年了,京城周边的食材都没办进京,倒是让外地菜商大赚了一笔。
八大胡同的掌柜都快把萧霖的门槛踏破了,“萧公子,请帮我想想办法啊!”
“是啊,萧公子,帮我们想想办法。”
……
萧霖抬眼,“我的办法已经告诉你们了。”
“啊……”各家掌柜面面相觑,不知他说得何意。
萧霖慢慢悠悠的回道:“那就是熬过这段时间,等时间长了,他自然拿我们没办法。”
“这……”各家掌柜又相视一眼。
萧霖道:“每朝每代都有改革之事,急得从来都不是我们这些被征者,而是那些施政者,时间一长,什么事都会变味,那时,谁还顾得上我们啊,诸位,你们说是吧。”
“呃……好像是这么个道理,那风江逸会让我们拖吗?”
“除了不让食材进京,他还有什么办法?”
咚咚……又有人上来回事,侍者绕过人群,走到萧霖跟前,“爷,大事不好!”
“何事这么慌张?”
“那……那个……”
“说——”萧霖声厉。
“是,爷!”侍者硬着头皮道,“整个京里的大夫、郎中都不允许进八大胡同。”
“谁的规定?”
“回爷,风老太师联手太医院出的手。”
“风江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