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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澈吃锅贴的动作一顿,但也只是微微的一下,要不是夏曦一直紧盯着他,根本看不到。
不紧不慢的把嘴里的锅贴吃下,风澈终于出了声,“你想什么时辰?”
夏曦很是狗腿,“您说了算。”
风澈把手里的筷子放下,站起身,“走吧。”
夏曦,
您是祖宗,活祖宗啊!不让蝇子踢一脚,一丁点的不顺心都容不下!夏曦恨得牙根直痒痒。
唉这时候恨不管用,还是哄好使。
赶紧拽住他的衣袖,人跟着站起来,脸上的笑容要多灿烂有多灿烂,“我错了,我错了,罚我明天给你做两道新菜,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别跟我一般见识。孩子我不要了,您想什么时辰便什么时辰。”
风澈看他,眼神幽深,里面似有漩涡,“我说了算?”
夏曦点头,小鸡啄米一样,“您说了算!不过您一定得先吃饱饭。否则,您费神耗力的,对身体损害很大。您先坐下,慢慢吃,我等您,等您。”
风澈这才坐了回去,夏曦赶紧又夹了一个锅贴,这次没有放在碟子里,而是直接送到风澈嘴边,哄孩子一般,“来,张嘴。”
风澈淡淡看他一眼,张嘴,吃进了嘴里。
一连喂了好几个,看他脸色比刚才好看了,夏曦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一个字也不敢再说。
吃饱喝足,风澈走出饭厅,夏曦也没停留,去了厨房,把剩下的面条煮了,又拿了一些锅贴,让人帮着一起送去了兰亭院。
天色完全黑了,屋中点了蜡烛,琪儿的身影映在窗户上,低着头,一笔一划写的很是认真。
“琪儿。”
夏曦扬声喊。
琪儿听到喊声,放下手里的笔,噔噔噔的跑到门口,把门打开,夏曦端着饭菜进了屋,“把东西收拾好,去洗手,过来吃饭了。”
琪儿把笔墨纸砚收好,又洗干净手,来到桌边,一看是自己喜欢的锅贴,赶紧坐下来。
夏曦盛好面条放在他面前,给他个碟子,看他自己夹了锅贴放在里面,道,“一会儿吃饱饭,娘教你写几个新的字。”
“好。”
那边,风澈回了屋后,嘴角微微扬起,摆好棋盘,自己跟自己下棋,刚走了两步,便顿住了,
“风安。”
风安进来,“少爷。”
“给秦梁传信,让他两日之内滚过来!”
风安,
默默的同情了秦梁一把,转身出去传信。
风澈靠在椅背上,手里的棋子无意识的来回倒换着,眯着眼,不知在想什么。
夜深,整个山庄都陷入寂静之中。
琪儿练完字,还几天没有好好说话的母子俩躺在床上,头对头的说话。
琪儿打了个哈欠。
“困了?”
琪儿点头,这几日,担心自己的娘,他也是没有睡好。
“睡吧。”
夏曦扯过一边的被子给他盖上,左手支头,右手轻轻的拍打着他的后背。
门口有轻微的脚步声。
夏曦只当没听到,继续拍打着琪儿。
直到琪儿沉沉睡去,才停下手,慢慢坐起身,给琪儿掖好被角,蹑手蹑脚的打开门,刚迈出去一步,琪儿突然惊醒,“娘”
风安鬼魅般的跃进屋中,点了琪儿的睡穴。手刚要收回,一把冰凉的匕首抵在了他的腰间,夏曦的声音阴沉,“你对我儿子做了什么?”
风安的瞳孔猛然变大,夏曦何时近了他的身,他竟然没有感觉到。
“你对我儿子做了什么?”
夏曦再一次问,声音比刚才还要阴沉,手中用力,风安清楚的感觉到锋利的匕首尖割破了自己的衣服,抵住了自己皮肤,冰凉的触感让他浑身瞬间僵硬,不是因为夏曦威胁他,而是这么多时日,她竟然没有察觉夏曦也会武功。
“只是点了他的睡穴。”
风安声音极轻,语调一如既往的低沉,夏曦却是听出来了他的异样。
把匕首收起来,迅速的放入自己衣袖中,移动一步,看着他,似告知,似警示,“琪儿是我的儿子,谁若是想伤害他,我当然不会放过。”
说完,转身,往外走,“麻烦风大护卫帮我关好门,另外叫人看好琪儿,他若是有什么闪失,我不会放过你们落尘山庄。”
这就是赤裸裸地威胁了!
话落,人已出门。
风安呆立原地半晌,才僵硬着身体转身,慢慢的出了门,慢慢的把门关上,慢慢的往外走,走到院子中间,又慢慢的停下,慢慢的回头,看着屋中。
大牢中。
自从月柔被带走以后,俞义就瘫坐在地上,呆呆的看着地上的血迹,眼睛一眨不眨,如同木偶一般。
天色黑,狱卒来送饭,吆喝好几句,俞义的眼珠才慢慢转动了一下。
这样的人狱卒见的多了,并没有往心里去。盛了饭,砰的一下放在他面前,然后提着饭桶走了。
俞义眼光落在了饭碗上,就这么看着。
一看他不吃,隔壁牢中的犯人把手伸的长长的,想着把饭碗够过去,无奈距离有点长,用尽了力气也没有够着。
“喂!”
喊了俞义一声,“你要是不吃,给我啊,我饿的很。”
俞义眼珠再次动了动,看向他,看他急切的伸着手的模样,不知怎的,突然咧嘴一笑,手伸出牢门,把饭碗端起来,问,“你想吃?”
那人紧盯着饭碗,连连点头,“吃,我想吃。”
俞义手中的碗慢慢倾斜,里面的稀饭一点一点的倾泻出来。
“你”
那人气得扑到牢房门上,伸出手想要揍他,挥舞了半天,也没够到他。
看他气急败坏的模样,俞义笑了,笑得很是愉悦,笑声先是在胸膛里震动,而后冲出喉咙,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歇斯底里,甚至于笑出了眼泪。
那边得犯人吓得瞪大眼,其余牢中的犯人也看过来。
俞义似被人点了笑穴,停不下来,在这暗寂的牢中显得很是诡异。
“疯了!”
不知谁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