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楚一清睡在厉煌的身边,迷迷糊糊似乎见到了小时候的自己,幼小的身子,拿着匕首,拼命练习着杀人的技巧,在她的耳边,师父的话冷冷的回响着,“做杀手,就要快狠准,取人性命只是瞬间,自然,被别人取去性命也是瞬间,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你们要牢牢的记住这句话!”
很快,刻苦训练的场景一闪而过,呈现的是罗皇瞿翼的一张脸:“楚一清,你记住,朕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
楚一清猛然惊醒,一下子坐起身来。
“怎么了?”厉煌赶紧起身,轻轻的环抱住楚一清呼呼喘气的身子。
楚一清摇摇头,摸摸额际的冷汗。[
“是不是做噩梦了?”厉煌低声问道。
楚一清直觉的否认,“没有!我只是觉着有些热,天气热了呢!”
厉煌显然不相信,他的脸额轻轻的蹭着她的脸,低声说道:“是不是因为之前见了太多的血腥?”
楚一清淡然的笑道:“我真的没有关系!咱们赶紧睡吧!”
厉煌见她不愿意多说,也就不再逼她,只是紧紧的抱着她,见她睡着之后这才进入梦乡。
时间过得真快,一晃十几天过去,这一日,终于从平凉传来厉军大胜的消息,饶军节节败退,竟然退到了两国交界,看来这场战争很快就结束了。这会儿,楚一清端着刚出炉的蛋糕走进书房,一边走一边笑道:“尝尝我做的蛋糕,往常阿宝最喜欢吃这个,只是因为吃了这东西太甜,容易咳嗽,我就拘束着他,在他过生辰的时候才做给他吃!”
厉煌将书本放在一旁,站起身来迎了上去笑道:“怎么想起做这个?”
楚一清斜睨着眼睛看他:“因为今天有人过生日啊!”
厉煌一怔,问道:“谁过生日?”
楚一清笑道:“你不会连自己的生日也忘记了吧?网不少字雷渊说,就是今日啊!”
厉煌双眸瞪大,唇角一抖:“我的生辰?”
“是啊!”楚一清看他。
厉煌仔细的想了许久,这才说道:“你不提我都忘记了!”
楚一清笑着责怪道:“哪里有人将自己的生辰都忘记的?”
厉煌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我的生辰,许久都没有过了,听阿奴说小的时候有父皇宠爱,倒是热闹,哦,阿奴是之前伺候我的一个老太监,在我十岁的时候就死了,之前多亏他护着我!后来我搬进冷宫之后,也不想过,慢慢的也就忘了!”
楚一清眸色一湿,低下头说道:“你比我强,至少你还知道自己生辰呢!”
厉煌一怔,抬眸看她:“你不知道自己的生辰?怎么可能?”
楚一清这才觉察自己一时感慨说顺了嘴,只得笑道:“我的意思是,我就当忘记了,家都不要了,还要个生辰做什么!”
厉煌上前环住她,“之前你爹做的确实有错,可是这几年,他为了你却做了不少,我知道你嘴上虽然这般说,心里还是惦记他的!”[
楚一清抬眸望着春暖花开的阳春三月,淡淡的扬扬眉,并不想多想这件事情,反正如今楚桓已经打了胜仗,又有她这里牵制,老皇帝不敢轻举妄动。
“我记得过寿辰是要吃面的,怎么吃蛋糕了?”厉煌轻轻的一句话,将楚一清的神思拉了回来。
“我这儿的规矩就是吃蛋糕,今天就是阿宝不在,阿宝在一定高兴坏了,他最喜欢了!”楚一清想了想,突地将一旁的红烛点燃,挖出热的蜡油来,重新熔铸了小蜡烛拿出来,插在蛋糕上,点上火,笑道,“来,赶快许愿吧!”
厉煌一怔,问道:“许什么愿?我又不是小孩子,折腾这些太可笑了!”
“过生辰的时候许愿是最灵的,你就试试吧!”楚一清却坚持,怎么说这也是她给厉煌过的第一个现代生日,就算是有些可笑,也一定要做足了,这样才不会遗憾。
厉煌没法子,只得学着她的样子抱拳在胸前,可是总觉着别扭,最后低声道:“我只希望咱们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在一起!”
楚一清眯眯眼,点点头,帮着厉煌将蜡烛吹灭了,这才说道:“这些日子我心里累的很,想阿宝了,咱们在这里停两日就回去吧!”
厉煌点点头,说道:“我这心里也挂念阿宝,只是父皇那里……”
“这次白家军暴露,迟早会成为你父皇的一块心病,所以你放心,等这场战事结束之后,你父皇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他总要有个决断!”楚一清淡声道,“咱们只管放心等着就是!”
“白娘子与白羽没有为难你吧?网不少字”厉煌低声问道。
“他们现在哪里还敢,如今我的身份暴露,他们手里已经没有了我的把柄,你与罗军那一战,那炮刀用的好,这会儿他们心里害怕着呢,敢说什么?”楚一清淡声道,将蛋糕切了放在厉煌的面前,“这次也算是杀鸡儆猴了!”
厉煌点点头,尝了一口那蛋糕,皱眉道:“太甜了!”
“你若是不喜欢吃,吃两口意思意思就是了,还有花麟跟铃铛两个,上次给她们做过一次,到现在还念念不忘呢,浪费不了!”楚一清笑道,将他剩下的吃完。
厉煌瞧着她,低声说道:“这些日子你终于不做噩梦了!刚回来那几日,你晚上常常做噩梦惊醒,都梦到什么了?”
楚一清一怔,转眸看他:“我做噩梦了吗?”网不跳字。
厉煌点点头。
楚一清笑道:“可能是因为前些日子太奔波了,所以才会这样吧!”
厉煌环抱着她的腰:“回来这十几天,回想那些日子的血雨腥风,我突然觉着更喜欢平淡的生活,所以如今,父皇做什么决定我已经不在乎,如果能够跟你这般平平淡淡到老也是幸福!”
楚一清心中一动,这些日子,她日日的梦到现代的生活,那充满血腥的杀手生涯让她一阵阵的冒冷汗,她猜想这与她一时手软放走瞿翼有关,当她将弓弩射向瞿翼之时,那个时候,男人眼中的震惊与痛苦,让她也心中也微觉苦涩,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与他合作的日子,不可否认,她有今天,也多亏那个男人,曾经,他们也算是朋友,只是因为风云变幻,往事悠悠,两人竟然在战场上相遇,而且一出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在那瞬间,楚一清的手微微的一抖,弓箭发射出去,偏离了方向,只是射伤了他的手臂,可是在瞬间,她就知道自己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她是杀手,瞿翼已经是她的敌人,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所以第二箭,她丝毫没有留情,但是最终还是没有取了那人的性命。
从那日之后,她就开始做噩梦,因为自己的心慈手软。
如果真的能够与厉煌过现在的平淡日子……楚一清的心里充满着犹豫与矛盾。[
第二日,因为不能按照时间前去都城向徐府提亲的事情,楚一清特地吩咐铃铛娘道:“你去把家里的账册拿来,我瞧瞧给程夫人送什么礼物!”
铃铛娘赶紧应着,不多时,便捧着好几本册子回来,放在楚一清面前说:“这都是这几年人情往来送来的东西,还有一些是小姐从楚寒带来的稀罕物件,都在这账上呢,小姐慢慢的看!”
楚一清点点头,翻开慢慢的看着,心里盘算着给程夫人送些什么礼物,这徐府里也没有什么人,又在都城,隔着远,以后徐云溪嫁过来,能依靠的也就是程志这一门亲戚,自然应该多走动走动,不过如今她的身份是厉夫人,又不能太过降低了身份,也就一边看一边掂量着,选了十几样吩咐铃铛娘道:“你让人将这些东西取来让我瞧瞧!”
铃铛娘赶紧应着,一会儿各色物件摆了一屋子,楚一清看了半天,挑了一套金丝的头面,几样首饰,算是给程夫人的见面礼,想起程家大公子正是读书的时候,又取了两块上好的砚台,几支上好的狼嚎毛笔,再加上一个紫檀木的笔架,最后又添了一些楚寒的特产,葡萄酒一箱,各色水果各一箱,让盈芊写了礼单,全都仔细的包好了,正好装了两个抬盒。
收拾好之后,楚一清带着铃铛娘就去程府,因为之前就递过帖子,程夫人早就亲自在门口等着,一见楚一清,也就赶紧应了上去。
楚一清笑道:“程夫人也不知道咱们什么时候来,难道一直在这里等着不成?程夫人真是客气了,派个丫鬟等着就是!”
程夫人赶紧说道:“厉夫人客气了,如今外面兵荒马乱的谁不知道,这亲事耽搁也就耽搁了,厉夫人还要亲自登门道歉,我这哪里受得住?”
楚一清笑道:“是咱们爽约在先,总不能这事儿没个交代就这么过去,云溪那孩子我远远的见过一次,也是喜欢的,我们重视这门亲事,可不能因为礼节不足,让亲家有所误会!”
楚一清与程夫人一边说笑着,一边进了程府,那身后,就有不少下人躲在廊柱后,门后偷看,见着女人和颜悦色的说着话,全都惊愣的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那位真的是厉夫人?就是那个射伤了罗皇的厉夫人?”许久,有人终于问出了大家心目中的疑问。
原来那些关于楚一清的传说早就从都城传到了鲁城,大家纷纷的将楚一清想象成拥有三头六臂的杀人魔头,却没有想到,今日却见到的是一位温柔、娇媚的小娘子,这反差也太大了!
“就是啊,真的看不出来啊!你们瞧瞧厉夫人那谈笑举止,哪里像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有人低声附和道。
“咳咳!”盈芊正吩咐人将礼物抬进来,听见这些闲话,忍不住冷冷的咳了两声,顿时,那些下人们立刻作鸟兽散。
这次程夫人见楚一清,除了客气还有一丝敬畏,说话之间不住的打量楚一清,似乎也在与那传说做比对。
楚一清则神色淡然,再次解释了不能前去都城提亲的事情,让程夫人一定与那罗夫人仔细的好好的说上一说,又说待战事结束,就会立刻前去提亲。
“厉夫人只管放心,云溪有福气,能攀上这么一门亲事,厉夫人又是个礼节周全的,我这里打包票,一定没事的!”程夫人再次说道。
楚一清一听这话也就放了心,又说了一些闲话,也就告辞出去。
站在大门外,看着楚一清的马车渐渐远去,程夫人身子一晃,差点倒在地上,幸亏被身后的丫鬟搀扶住。
“我的娘啊,如果不是早就认识厉夫人,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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