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陆艺筹接着解释道:“古庸生向来是对自己的事情无所谓,但对周边的人特别在意,这次他们把弥琥和他那位同学的照片集体放出来,可谓直中要害,不知他会怎么回应。”
总裁参与了话题,群里讨论的氛围立即有所收敛,公关经理洪明问:“哪家做的呢?”
“很容易猜,所谓熟悉你的人,往往是你的敌人,既然不是我们,选项也没剩下几个。”
所有人心里都浮现出一个名字,但是没有人回复出来。
“好了,大家工作吧。”
……
正准备去办公室工作的柳敬亭,接到常有道的一条短信之后,面色冷峻地坐在自己房间的地板上,盯着墙上某一处斑点陷入深深的沉思。
柳敬亭没有进行伍尔夫似式的意识流动,而是十分清晰地回忆了一下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经历的种种,有时间、地点、人物以及历历在目的故事情节。
那时候穿着帆布鞋的弥琥、《少儿文艺》胖胖的姚主编、儒雅的周道然、文质彬彬的陆艺筹、清雅宜人的伊水安、喜好侃侃而谈的赵侃、刻苦的孙信阳、运动的于小树……
一晃八年,自己从最初的籍籍无名到现在的名满天下,看上去好像做了很多事情,其实只做了一件事。
在做这件事的过程中,一直保持低调、平和,与世无争,虽然从第一年开始,他从未享受过真正的平静。
不过,这些也在意料之中,写那些书,肯定会成名,名人肯定是非多,这个简单的逻辑让他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
然而心理准备终究只是一种静止的状态,真正的生活则是从未停止变化的过程,等你认识的人越来越多,挂念的事情越来越多,最初的准备就显得跟不上脚步,就会碰壁,就会自我破裂。
第一个认识弥琥,因为“临时工”的事情仗义高调出头,那时年少轻狂中二,爱出风头的个性无法压抑;
第二个是伊水安受伤事件,因为触及底线,于是就势推势,演绎了直播写作的辉煌一幕;
第三个是常有道,为了回击黄河文艺的威胁,发出了有史以来第一个直白的威胁;
现在到了杨丽璐。
柳敬亭脸色变化不定,当一抹愤恨掠过双目时,外门突然有人敲门,打断了他的思路。
“古神,快开门,我老戴!”
柳敬亭起身开门,看到湿了半身的戴岸桥站在门外,一脸焦急。
正要开口询问,戴岸桥率先说:“半仙儿现在正坐在公寓下面的椅子上淋雨,你快……”
不等戴岸桥说完,柳敬亭已经冲了出去,路过客厅时顺手取下一把雨伞。
外面的雨下得正急,柳敬亭撑起雨伞,大步走向坐在漫天大雨中的杨丽璐。
那个场景就好像是——每个忧伤的故事都有一场大雨似的。
“回宿舍。”柳敬亭说着,把雨伞举到杨丽璐的头上。
杨丽璐面无表情的脸隐在雨帘后,雨水从湿漉漉的头发上流下,路过脸庞,快速下滑,不回答。
“为什么要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
不回答。
“你越是这样折磨自己,就越是亲者痛仇者快,正中下怀你知不知道?”
不回答。
“杨丽璐!”柳敬亭突然断喝,“你知道你现在正在做什么吗?你在扮演偶像剧!你在效仿那些你最不屑的偶像剧女主角!”
杨丽璐终于抬起头,看向柳敬亭。
柳敬亭语气稍缓,说:“你在意什么,你是犀利无人敌的半仙,他们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角色,你在意他们做什么,他们说的话,做的事,有什么值得你在意的?嗯?”
“难道你真的不知道,”杨丽璐终于说话,语气清清冷冷,混淆在落雨声中,显得有些模糊不清:
“从头到底,我就只在乎这一件事。”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