锐心里打了一个突,心想我中国人还没有教会呢,怎么会去教你日本人,就是天天吃稀饭也不想去日本那鬼地方。哎,中国的大学少,好的东西出来,中国只有一千个人在学,日本却是有十万人在学,这样算下来还是吃亏啊。怎么办呢,不给是不行的,已经写出来了,而且西方哲学史也马上完本了,国际贸易和金融学这两本字数不多,也是可以很快弄完的,而且合同已经签了,哎,自己忙活半天到头便宜了日本人,真是……幸好营销、财务、车间、物流、质量这几本硬货没写,还是存着吧,保密使用!
谢先生见杨锐明显在走神,不好打扰,只好喝了口茶,慢慢等待。半响杨锐回过神来悠悠的说道:“谢先生啊,我现在一礼拜只上四节课都感觉累,到日本更是水土不服的,不去也罢啊。”
谢先生见杨锐似乎又什么心事,当下就准备速战速决说道:“竟成啊,日方开的条件是希望和我们书馆的上次和你谈的第二批书的条件一样,你看这样好吗。”
杨锐想了一想问道:“谢先生,日本有多少大学?”
谢先生不明白杨锐这样问道意思,对于日本多少大学他是不不知情的。
杨锐也知道他不知道,就自顾自的说了:“我其实也不知道,按照推测看,现在日本的大学和商学专科的人数应该是中国的几十倍甚至更多,现在中国就只有南洋公学开了个商务班。面对这样的市场所以我和贵馆基本没有讨价还价,但是日本和中国不一样,商业的更为繁荣,学校也更多,书自然会卖的更好,那么版费也是不同。谢先生是不是可以把我的话转告一下呢,看看对方会说什么?”
谢先生也明白了杨锐的意思,毕竟在和书稿谈判的时候,杨锐基本是没有做什么要求的,很好说话,对比中日两国的情况,如果以这样的条件转给日本人还确实是有些吃亏的,也没有多说什么,当下告辞而去了。
杨锐在他走了之后心里越想越气,自己白忙活了,全便宜了日本人,奶奶的。等下就去找蔡元培,跟他说自己改主意要去南洋公学上课,让学校排课。能教出多少学生就教多少学生出来吧。
当天晚上蔡元培接到杨锐的传话,不由咦了一声,上次不是死活不去的吗,怎么现在又转了性子了,前天刚红着脸回绝了张元济,现在却又要去找人家,不过这终究是好事,竟成毕竟西学渊博,去南洋的话对学校和学生都是极有好吃的,于是当天晚上就去张元济家里了。
礼拜一杨锐正在仪器馆培训员工,这些新招的年轻人除了那几个账房熟悉业务之外,其他的人都要了解业务流程,自己要做什么,怎么做等等,这些都要事先教好。可毕竟是新手,教导起来特别费劲,现在的社会分工还不细致,很多理念和他们解释起来很费劲,这些家伙还是经过挑选的,三个账房是外面招聘的,都是用在工厂内部的,八个驻外的代表就是理化讲习所里找的,或者是虞辉祖他们年后带过来的亲戚、朋友,都是些比较机灵可靠的,其他几个地方杨锐都不在乎,外派到牛庄的可是格外的重视,去牛庄的是虞辉祖的一个侄子,三十多岁在家教书本来,但是因为现在朝廷提倡新学,书塾没人读了就没的饭碗了,这边虞辉祖知道他没教书了,加上这边需要人,就把他带过来了。
杨锐知道按照时间明年日俄就要在东北开战,而且要打的昏天暗地持续了一年多时间,去那边的人应该是要干练老道些,这个书塾先生杨锐平时见他谨慎细微、装模作样一副大知识分子的样子有点看不透,就想试试这个人是怎么样的,要是能去就是最好,要是不能去,那就赶快给他换个地方好了。
上午培训完了之后,杨锐和这个书塾老师谈话:“虞先生,要是去了东北可会不习惯啊。”杨锐轻描淡写的问道。
书塾先生知道杨锐在工厂的地位,对他甚至恭敬,回答道:“杨老爷,做买卖四处奔波也是没有办法啊,听说那边就是冷一点,只是也是住在城里厢,没什么不习惯的吧。”
“也是啊,先生是一家子去吧,哎我就担心局势不好啊。”杨锐开始试探了。
“局势不好?”书塾先生不明所以。
“先生你是不知道,那边是老毛子占这的,一直不肯退兵啊,而且在那边听说无法无天都,我是担心先生去那边不安全。”杨锐继续加码想看看这个人的胆色。
“啊!有俄国洋人啊。是哦,是哦。”许是想起些什么,书塾先生被吓了一跳,“杨老爷,这如何是好?”
见他那么不经吓,杨锐心里叹息一下说道:“没事没事,先生要是有家眷的话还是去湖北的好,哪里总督张大人治理的很好,而且还有租界,先生住在租界里,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你回头和含章说说好了。”说罢就不搭理他径直走了。
隔天,谢先生那边找人送信了,说是他和日方有协商了一下,转告了杨锐那天的话,日方也考虑到杨锐所说的情况是事实,愿意把每本书版费加到五千日元,其余和印书馆当初的条件一致,杨锐看了信却不知道怎么好,自己再怎么加钱也是有要有个谱,若是太离谱对方绝对会盗版了——其实他是被后世的盗版规模吓坏了,想了想之后要求对方把书款的分成由一成提高到两成,其余条件不变,如果同意那么可以签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