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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办丧事的一切什物,都是两家拉来的。
吴晃看着单薄孱弱的小姑娘拉着两个弟弟朝他们跪下,头磕得砰砰响,这老心也是抖了,还没说话就弯下腰去扶人,“快快起来,快快起来,老朽当不起……”
这旁人已经伸手,把他们皆拉了起来。
谢慧齐被一个婶娘扶起后,朝吴晃和许安苦涩道,“多谢您两家的恩情……”
“多谢吴爷爷,多谢许大叔……”不待谢慧齐多说,谢晋平又一个落地跪下,朝两家人的方向各磕了一个头。
谢晋庆也恍恍惚惚地跟着跪下,随兄说话。
吴晃跟许安忙又扶了他们起来。
这几个孩子这么又跪又磕,两个人等棺木入了灵堂,皆叹息着摇了摇头,回头找来族中办事的人,让他们多尽力帮衬着点,银两之事找族里公中要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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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丧事哀凄,节度府里,河西节度使傅浩里正托病不见京里来的暗差。
他不见,主要是暗差是来查他的。
皇帝疑他,也不想用他了,想另派官员来代他河西节度使之位,傅浩虽年过五旬,但脑子一直都不糊涂,京里什么动向,他没哪一次不知觉。
这一次京里来的人被谢进元杀了两个,这也是在他的算计当中,他只是没有料到吴东三跟许安尽然这么讲义气,拖着两家族人保谢进元的尸体,若不然按傅浩先前的计谋,最后一盆脏水定要泼到谢进元的身上,让他代过,他脱身得干干净净,另则想来俞家的人也欢喜,因此对他松一把也未尝没可能。
可惜,谢进元没把所有的暗差都杀了,还是留了尾巴让他来收拾,傅浩哪能不恼怒,若不是现在正是上面那位捉他把柄的时候,他不想跟吴,许两大族村起什么冲突,省得以小失大,正中了上面那位的意,别说谢进元进了棺材,就是进了土里,他也要把人挖出来不可。
“大人,您别急,现在还只是头一天,事情尚有旋转之地,这是河西,没人翻得了您的天去。”节度府的师爷黄智见来人报过信后,傅浩进出的气粗了,忙上前说了一句。
黄智的话还是让傅浩舒心的,但怒气尚在,他还是哼了一声,拿起茶水喝了一口,把茶杯重重地砸在桌上,“你说怎么旋转?去抢?”
“谁丢的人,让谁去抬就是……”黄智抚了抚胡须道,“吴,许两家也不是不识相的。”
傅浩笑了,怒极而笑,“他们要是识相,能把谢进元带走?”
“一时障目罢了。”黄智轻描淡写。
“那行,此事你去办。”傅浩见他成竹在胸,慢慢冷静了下来,抚着茶杯细腻的边沿淡道。
“小的遵令。”黄智拱手。
等他退下,傅浩身边侍侯了他大半生的老家人,管家傅大轻敛了眉,跟傅浩道,“大人,交给黄大人可妥当?”
傅浩瞄了他一眼。
傅大继续道,“我听说他跟那位谢大人有点交情。”
“交情?他办不好是他掉脑袋的事,除非他舍得掉自己的脑袋,成全谢进元的全尸。”傅浩哼笑了一声,“再说他们是什么交情,傅大,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了,这眼介力可一点也没有变强。”
“啊?”傅大惶恐地看着他。
傅浩这时候被暗差恼怒的心情也平缓了下来,这时候也不嫌烦,多说了一句,“你当他们是旧识就是有交情了?你是不知道,黄智曾是谢进元的手下败将,对着一个曾经打赢过自己的人,能有什么交情在,表面装得再好也是心里恨不得对方死。”
而且是死无全尸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