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你需要银子了,依你现在的手法,就是买几把白扇回来画几枝清梅,大财发不了,但也可让你买些胭脂水粉,油盐酱醋……”
宝丫抬起头,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谢慧齐摸了她眼角边还挂着的泪,她是真的好生喜欢这个这世被她叫姐姐,天性单纯,又热情活泼的这个姑娘家,而她现在就在她最纯真最美丽的时候,她什么人都信,信日子会好起来,信嫁过去后她还会有更好的日子过,她有好父母,有还对她算得上爱护的兄长嫂子,她还不知道世事无常,不知道没有谁天生该成全她的好日子,谢慧齐都不太想去想她嫁人之后的生活。
见她无辜天真地看着她,谢慧齐那颗两世为人的老心都禁不住被她引起了爱怜,她跟宝丫轻声道,“我是跟你说着玩的,但若是以后你有什么难处,到时候就想想我今日跟你说过的话,如若用不到,那就是最好,我也想日后你不必要想起这话来。”
宝丫这时候还不懂谢慧齐对她所说的话的意思,她没经过什么磨难,就是她父亲去逝了,家中就是不再像过去那样宽裕了,但那些为难之处都被她的母亲和头上两个哥哥担了去,就是知道家中艰难,她本身也是没体会过难处的,以为嫁出去了,嫁的人家也好,再难也难不过家里现在这什么好的都买不起,得不到的窘状。
但她不懂,还是知道谢慧齐话里透出来的那种对她透着温柔和怜意的情感,所以她乖巧地连连点头,对谢慧齐也认真道,“我记着了,我知道你对我好。”
谢慧齐也是笑了,拿帕擦了她脸上的泪滴和鼻间的鼻涕,笑话她道,“那是谁刚才说以后再也不念着我了?”
宝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拿帕抵着一下子就红起来了的红脸蛋儿,也不敢再看谢慧齐一眼,转移重心认真地作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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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慧齐在王家直呆到夕阳快要西下才打算回,宝丫要送她,被她拦了下来,临走前她摸着宝丫被她抽出了红杠子的手,还是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
“我不生气了,你别恼。”宝丫见她叹气,忙安慰她。
谢慧齐又被这么个被她抽了还不忘跟她示好的傻姑娘逗笑了,她拉了拉宝丫的手,跟她道,“不管以后我们身在何处了,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了,不管是什么事,要给我写信。”
宝丫理所当然地点头,“那当然了,我不给你写,我给谁写呢?”
“好事,高兴的事要写,但难处,更要写,知道吗?”谢慧齐看着跟她个头差不多的宝丫,她来河西,是宝丫第一个来找她当朋友的,也是宝丫带着她很快融入了河西的日子,她虽然对宝丫也好,但那也是因宝丫对她好她才好的,比不上宝丫毫无缘由就对她好的一腔热诚。
只有得到过这种好的人知道这种感情对人有多珍贵,谢慧齐珍惜这样的朋友,她不想失去。
宝丫也因她的话高兴坏了,她跟慧齐妹妹在一起,总是她的话多妹妹的话少,也是她说她念妹妹的时候多,很少听到谢慧齐跟她这样说话,她知道这也是她快嫁人了妹妹才说得这般多,但她还没嫁出去,就是嫁出去了也还是在河西镇,想见妹妹还不是想见就可以见,她一点也不担心这些个,反而被谢慧齐的依依不舍逗得笑着咬着嘴唇笑个不停,如若不是她娘亲在一旁看着,她肯定要抱着谢慧齐撒娇喊“好妹妹”了。
“哈哈,我知道的,会给你写信的,不过我不写信也不要紧的,我来看你就是,你也不是不知道,我最爱找你玩了。”王宝丫说完又是笑,拉着谢慧的手不放,还道,“要不你今晚别走了,陪我嘛。”
谢慧齐见她又孩子气了,又见她笑个不停,她摇了摇头,也是笑着走了。
宝丫跟着她直到大门口才停步,见谢慧齐出了门还高兴地道,“你改天要来看我啊,我给你做点心吃。”
她不停地挥着手,脸上全是无忧无虑的笑颜。
宝丫娘见她没心没肺地笑着挥手,心里却是酸楚了起来。
谢家姑娘到底是京中到河西的人,父母也早早离了她没了,她知道离别的苦。
只可怜她的傻姑娘,这时候还不懂,以为在意的人,是永远想见就能见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