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地上道,“祖奶奶还不知道,娘跟我想瞒着她,宝儿他婶奶奶带着他,二婶带他一天都不累的,娘现在就在鹤心院等着咱们,我叫了下人已经把路清出来了,担架我也叫他们准备好了,哥哥,马车现在进门罢……”
齐君昀看她看着地上说了一大串话就是不看他,撑着脑袋摇了摇头,朝跪在对面的大夫道,“进门罢。”
“稍等一会,主子,老朽再给您上层药粉。”
“嗯。”
老大夫赶紧又给上了层药粉,见血慢慢止住了,飞快下了马车,吩咐人赶车去了。
刚才已经抬眼看着上药的谢慧齐已经完全把他背上的伤势看清楚了,他后背跟臀部没一处好的,她看得简直不能呼吸。
见妻子呆呆在跪坐在那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齐君昀笑了一下,伸出手弹了下她的额头,“别傻了,过来帮哥哥擦一下汗。”
谢慧齐没吭声,她当即站了起来,把车榻上的桌子搬开,她靠着车窗那头半躺下,朝他招手,“哥哥,你趴一会,等会到屋子里就好了。”
齐君昀闷笑了一声,依她的话趴到了她怀里。
感觉到她胸前的柔软后,一直紧绷着的男人这时候总算吁了口气,把脸埋在了她的胸前,这才任由身上的冷汗直冒。
不比谢慧齐好多少,齐容氏看到儿子的惨状后,直接捂着胸口就倒了,吓得谢慧齐心口狂跳。
好在跟过来的大夫及时掐着她的人中,把她弄醒了过来。
齐君昀这一次又趴在床上重新上了次药,大夫不容老夫人跟夫人多问,就已经开了口,“伤及肩和腰了,所幸背上的骨头没断,但就是主子身体好,这次恐怕至少也得养半年去了,这一个月更是不能动身。”
齐容氏与谢慧齐听了面如死灰。
齐君昀趴在枕头看着她们,朝她们摇头,“没事,正好可以留在府里看管璞儿了。”
“诶,知道了,哥哥你等会喝过药先睡会。”谢慧齐说着就往门边去,“我去看看药有没有煎好。”
到了门口,她方才抬起头来,把快要掉出来的眼泪逼了回去。
齐二婶是到晚上才知道这事的,这时候齐君昀已是睡了,而国公府的属臣们是一个接一个上了府,都是谢慧齐去了前堂拦下的。
谷展铧也是得信来了,帮着谢慧齐送走了国公府的属臣。
谢慧齐让他们两日后再来国公府,到时候会由国公爷见他们。
等到亥时没有人来后,谷展铧看着外甥女不复甜美纯净的脸,轻叹了口气,“要不要舅父留下来?”
“舅父现在回去可是稳妥?”谢慧齐看着门外的夜色,朝站在一边的齐昱道,“你出去跟九门的人打个招呼,让他们派几个人过来送我舅父回府。”
“是。”
齐昱轻声应着退出了前堂,谢慧齐这时候朝舅父道,“您还是回罢,舅母一个人在府里,我不放心,再则,您在这,老祖母若是知道了,肯定会问句话的,我们现在还瞒着她,想着等国公爷好了点再告知她,这时候还是别让她起疑心的好,老人家年岁已是大了,禁不住折腾了。”
谷展铧见她这时候还是有条不紊,样样都安排得妥当,就是不来,那些属臣她也依然会好声好气地打发走,他也是放了心。
“舅父,”谢慧齐在示意堂里的丫鬟婆子们退下后,眼睛直白地看向谷展铧,“皇上是为何要折辱我夫君?可是出什么事了?”
“嗯……”谷展铧点了头,“你家国公爷想让自己的人去打扫战场,这时候打扫战场在有些人的眼里那就是重占江南势力了,皇上觉得你家国公爷居心叵测,打算让新上任的那些没被各家分走的翰林去南方收拾局面,你家国公爷因此在朝廷上说了句荒唐,皇上就……”
大概就恼羞成怒,想要羞辱他这个为他建功累累的左相了。
“南方现下已因战事民祸甚多,哪一方面来讲,都不是新进的那些只会纸上谈兵的才子能收拾得了的,你家国公爷手下众多处理民乱,在县州都治理有功的人才,这些为官多年的人才是收拾江南残局的最当人选,皇上这时候只想着他居心叵测,却忘了他之前为了南方战事献计无数,布阵得宜,一心为国的功绩了。”谷展铧说到冷冷地翘起了嘴角,脸上阴戾尽现,“之前我就劝过他,有些人该走就走,这京城乱了又如何?他又不是收拾不起,顶多不过就是……”
“舅父!”谢慧齐毅然决然地打断了他的话。
她知道他想说什么。
可这不是他能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