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红接过来,连忙轻轻擦拭那孩子的小脸,许是感觉到凉意,那孩子的小嘴竟然本能地咬住毛巾,吱吱地吮吸起水来。
“水?”女人惊愕地抬头。
“What?水!Helpme!Help!”远处角落里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来,充满了焦灼和绝望。
“救救我们,让我们喝口水吧?”随即周围响起来求救声。
刚刚那沉寂的舱底瞬间就苏醒了,大家似乎都被“水”这个字刺激出了力气,萌生出了希望。
“怎么,没有人供应你们喝水?”桑红惊愕道,旋即就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用胳膊肘撞撞莱利,莱利连忙把水瓶的盖子盖上,推到身后护住。
景甜利落地一滚,已经顺势抬脚,把一个冲过来的高大的身影给踹倒在地上。
“啊——Help!”男人惨叫一声,如同困兽。
“都不准动!”景甜大喝一声。
莱利也踢开了两三个围过来的男人。
“我们带的有水,如果要喝都安安分分地坐到自己的位置上,身边有老人和儿童的可以出声,谁敢过来抢夺,水桶一倒,谁都喝不上。”桑红厉声喊道。
周围那些蠢蠢欲动的家伙,犹豫着渐渐都又退回到原来的位置上。
然后有个女人虚弱的声音:“我五十多岁了,算老人吗?”
“呵呵,是女人的话,不算老,不过你可以先过来喝口水。”桑红笑着,努力让话变得轻松。
“谢谢。”对面一个女人说着起身,一点点地爬了过来。
景甜看她连起身行走都不能了,连忙探身,搀着她走过来,莱利倒了一大瓶盖水送到她的唇边。
那女人抖抖地把嘴巴凑到瓶盖边,双手抓住莱利的手,一口气把水喝干净了。
桑红正在弯腰喂那个孩子喝水,然后把浸满水的毛巾递给孩子的妈妈,让她照顾自己的孩子。
借着一个篮球大小的透明天窗,桑红打量着这个面容憔悴的女人,她的面孔因为失水过度而显得干瘪,透着股晦暗的气色。
趁着莱利倒水的功夫,她问道:“你多久没有喝过水了?”
“不记得了,从进来到现在一直都没有喝过水,什么也吃不到。”那女人的眼睛直直地盯着莱利的动作,连看桑红一眼都无暇。
“你是说,你们被关在这里,根本就没有人提供水和食物?”景甜惨叫了。
“不是,每天都有提供的,只是很少,男人们都把东西拿走了,我们连口水都没有。”那女人连忙解释道。
“靠,败类,不像男人!”景甜鄙视道。
桑红和莱利闻言也怒视着远处那个角落的男人们。看不出那边有多少人,不过最低也要七八个人吧。
如果情况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形势真的很严峻,等大家都被饿得半死了,不是就只能任由人弱肉强食了,桑红有些紧张了。
“食物和水都是从那个透明的盖子处丢下来的吗?”桑红抬手指指头顶。
“是。”那女人接连喝了三大瓶盖水,显然恢复了精神,“我够了,给其他的可怜女人喝吧,尤其是这个可怜的孩子,懂事极了,估计是到了这里吓坏了,连哭都不会,开始还唱着歌安慰我们,后来就没有声音了。”
然后听着窸窸窣窣的,又有几个女人先后围拢了过来,景甜负责戒备那些男人,莱利和桑红负责给她们倒水。
“你们大家都是从上边掉下来的?”桑红问道,她估量了一下墙壁的高度,觉得周围的墙壁应该也会有出口,不然单凭头顶那么小的一个孔洞,这里的人怎么出去。
即便当初这里制造出来的时候只是一个仓库,也得有搬运的通道。
她们现在无法想象存身的这个古怪玩意儿到底是什么形状,因此也无法估计自己所在的位置或者可能存在出口的位置,再加上这是水底,有关出口一类的门窗,一定也是十分隐秘而结实的。
“不知道,我是一觉醒来后,就到了这里,身上连外套都被人扒走了。”一个年轻一些的女人说。
沉默,估计大家都觉得她的话有些不靠谱。
“你记得之前是在哪里睡觉的吗?”桑红却为她的话惊异,这么说,这个从水里逮人的大家伙并不是一直沉在水底的。
“酒吧,估计是喝了加了料的酒水,可是,酒吧里浪荡着那么多的女人,怎么就轮到我的身上了?难道我长着一副倒霉或者好欺负的脸相?”
这个年轻女人喝了水后竟然还有幽默的勇气,让人不由失笑。
顿时周围的女人都善意地笑了。
“到了这样的环境里,你还能笑出声,证明你是个很有魅力的家伙。”桑红笑着安慰她,肯定她的乐观和积极态度。
围过来的女人们都一个挨着一个喝了水,并不散开回到原来的位置上,聚拢在桑红她们身边不舍得离开,毕竟,刚刚这三个年轻女人在面对男人的强势掠夺时,显示出的不俗的抵抗力,让她们心底升起一点希望,一点依靠。
“那个可怜的女的说她是海边采贝壳,看到水底的鱼在列队跳舞,好奇地跳到水里去看,然后就被吸了进来,我记起来了,她和你们一样,都是上边突然裂开后掉到这里的。”
说着那女人抬手一指,只见不远处蜷缩着一团暗影。
“啊?她怎么不过来喝水?”莱利抬头看看,周围想喝水的人几乎都围了过来,那个人影却一动不动。
“她被鱼咬伤了,伤口发炎溃烂,加上很久都没有吃东西,情况不会好。”
“我过去看看。”景甜说着就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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