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腾跃冷着脸,道:“你们嚷嚷什么?不就是一个无礼的小子没来诗会吗?这是澧水诗会,不是什么人想来就来的。那秦国姓唐的小儿做了两句‘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的歪诗,能有什么才学?
这等事情,值得你们这么喧嚣吵闹吗?”
“嗬!”
众多士子哄然大笑,有胆子大的士子嚷嚷道:“马师说得对,今天澧水诗会才俊众多,量是那秦国小儿吓破胆了,才不敢来丢人现眼呢!”
“时辰到了,澧水诗会正式开始!”一直沉默的魏大夫子朗声道。
他缓缓站起身来,目光从周围几名贵宾的脸上扫过,淡淡的道:“今天的诗会有澧水学监马夫子主持,尔等学子,尽管施展你们平生才学,我希望今天我们能出现几次跑马传诗。”
“啊……”魏大夫子此言一出,又惹得一众惊呼,这一次大家的眼神都看向了陈夫子。
今天澧水是会在周家举行,陈夫子是周家请的夫子,是主人,诗会理应由他来主持,怎么是马夫子主持呢?
可别小看诗会主持,正常诗会都是由主持掌控。
诗会的形式,大家斗文斗诗的方式,都是由主持说了算的。
别小看一次小小的诗会,往小了说,诗会是众多中学士子一展才华,脱颖而出的重大机会。
往大了说,澧水诗会背后还牵扯到四大行商之间的彼此争斗。
澧水中学是行商支持的中学,中学士子几乎全是四大行商的后辈和行商支持的青年才俊。
他们彼此之间的胜负,在某种意义上决定了四大行商的座次和排位,这可不是儿戏的。
今天魏大夫子让马腾跃主持诗会,这明显是他对周家表示自己强烈的不满了。
陈夫子脸色苍白,面色极其难看。
今天其他三家都是有准备的,请了四五尊高学士子压阵,唯独周家,东家坚决不请高学士子,原本是想借此机会让唐公子一展才华,替他造势。
可是现在……
周老爷向来精于算计,这一次怎么犯了如此低级的错误?
这一次三月诗会,周家看来是完蛋了,周老爷恐怕也要成为别人的笑柄了……
陈夫子真是心如死灰,沮丧之极……
此时偏院之中,周如海神色木然,呆滞,嘴中嘀嘀咕咕,似乎是在呓语。
其他三大家的家主个个满脸推笑,罗立群凑过去道:“如海兄,您未来的贤婿染病,您也无需太伤心。没参加诗会虽然可惜,可是凭其才华,想来身子养好了,定然也是能一鸣惊人的。
三月之后,还有端午,端午之后还有中秋,年轻人有资本,还有大把的机会留给他们呢!”
武修文在一旁嘿嘿笑道:“如海兄,罗兄说得有道理啊!唐公子年轻,身子骨儿就算染病,大抵也是无碍的。可是周夫人刚才晕倒,您可得小心啊。年岁大了,经不起折腾,您贤伉俪向来情深,你还是先去瞧瞧夫人的病吧!”
罗立群和武修文两人一唱一和,却是赤裸裸的打周如海的脸。
周如海却宛若未闻。
“怎么会这样?唐大人何等英才,他的儿子也绝对是人中之龙,今天这事……没有可能啊……”
饶是周如海经历过大风大浪,此时方寸也有些乱了。
今天自家真是丢人了吗?
周如海满脑子都是疑问。
他所了解的唐家的家风向来严谨,唐雨没有理由如此不顾礼仪,行如此失礼之举,莫非其失踪是真的?